在约定好的时间,大家在城门口会合,马车一辆一辆的排着,跟随在马车后面的妇人,男人无不是皱着眉头的,小孩倒是不知道发生什么事,还可以在马车内玩闹。
沈玉堂一家到的时候,很多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们身上。没想到他们会穿着简单,没了平日里的华贵。柳画和沈渔更是朴素无华,头发还用粗布包裹着,身上更是一样的金银首饰都没有。
“这母女莫不是傻了?怎么一点也不顾体面了。”有些妇人惊讶的说道。
看的明白的人倒是吸了一口凉气,心里想人家这才是正确的样子。
他们一家没有开口说什么,静静的跟着人群走动。沈渔看着眼前的一切,终于确信自己是活过来了。前世的种种,就如烙印,深深的印在她的心口。
第一天,走了两个时辰的妇人开始不满,连带着孩子也哭闹起来。一个车队的人吵吵闹闹的,引来了别的家族侧目。
没办法,族长让人停下休息。中午休息,便开始吃午饭,之前过惯好日子的孩子,哪里吃的习惯干粮,第一天,刚出发,也许还可以带些吃食,以后···
沈渔从马车上打开包裹,拿了一个袋子出来,将里面的鸡蛋分给弟弟和身旁的父母。
“你也吃,身体还没恢复过来就要长途跋涉,真是苦了你了。”沈母搂着女儿,将手上沈父剥过壳的鸡蛋递给她,心疼的说着。
把鸡蛋推回沈母面前,微笑着说:“娘亲,我没事,你自己吃。”
“娘,你吃你的,我这个给姐姐吃。”说着就放在沈渔的手里,自己则拿走没剥的那个。
沈玉堂瞧儿子这样照顾姐姐,心里很满意,于是,在他的额头摸了摸。父子俩相视一笑,又各自从另外一个袋子里掏出一个饼吃起来。一家人温馨的画面刺痛了不远处,站着的女孩的眼睛,她恶狠狠的盯着这个方向。
只是休息了半个时辰,便又继续开始往前赶路。沈渔走到沈玉堂身边,低声道:“爹,前面的人太多了,只怕不太平,有事你不要往前冲。”
“嗯,小丫头还教起你爹做事了。”沈玉堂宠溺的目光看着一下子长大的女儿,心想今年实在是不太平,不然,女儿今年只怕是要嫁人了。对于她说的梦,他选择相信,因为涉及到他们一家人的命。
沈渔没理会父亲的戏谑,而是严肃的表情继续说道:“爹,身上的迷药在发生事情的时候,适当的用上,确保自己的安全。娘亲和阿启,我会看好她们的。”
“好,我知道了。”握住女儿单薄的肩膀,手指轻轻的拍了拍。
官道上,马车队伍缓缓前行,车轮在坚硬的土地上滚动,发出沉闷的声响。这些马车承载着家族最后的家底,包括衣物、粮食、农具以及一些无法割舍的物品。
然而,马车数量有限,无法容纳所有人和物品,因此大多数人只能依靠双脚前行。他们或背着沉重的包裹,或拄着木棍支撑身体,脸上写满了疲惫。孩子们紧紧地跟在父母的身边,他们的眼中充满了对未知的恐惧。出逃的队伍在官道上拉成了一条长长的线,族老鼓励大家,还让大家彼此照应。路途遥远且充满艰辛,如果自己家族的人不团结一致,便是人家的“盘中餐”。
“族长,我去的时候刚好碰见他们派去打探的人回来了,敌军已经到达城门。”
“什么?”
“我们幸好提前走了,不然…”
身边的人七嘴八舌的说着侥幸的话,殊不知是有人在身后救了大家一命。
道路两旁的田野早已经荒芜,地面长时日缺水而裂开。曾经的绿意盎然如今只剩下一片黄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