空旷的会议室,没有开灯。
南栀立在蓝色百合窗前,目光虚拢望向窗外。
天色越来越阴,整座城市灰蒙蒙的,像笼罩在一层浓郁的阴霾之下。
“谭夫人。”
南栀回眸,望着情绪渐渐稳定下来的乔琼诗,不紧不慢出声,
“听说您在加拿大有儿有女,四代同堂,大家各自安好不好吗,为什么非要见面闹得彼此难堪?”
“你说难堪?”
乔琼诗端起桌上的茶杯抿了一口,开始循循善诱,
“栀栀,你说这么过分的话,我和你爸会很伤心的,还有你的哥哥们,你的侄子侄女们,他们都是你在这世上唯一血浓于水的亲人,他们都希望可以看到你,呵护你。”
“你现在是全国闻名的妇产科医生,还嫁进了羊城首屈一指的商家,一切顺风顺水。但是,栀栀,妈想告诉你,月有阴晴圆缺,人由福祸旦夕,万一哪天你和小商总感情破裂,眼前的风光都会化为泡沫,只有娘家才是你最坚强不摧的后盾。”
话音未落,会议室门被从外向里推开,一道男性嗓音响起:
“我和南栀永远不会有感情破裂的一天!”
男人的嗓音低沉而平稳,却铿锵有力,仿佛自带一股沉稳的气息,直抵人的心底,令人心生敬畏。
会议室灯光亮起,他迈进门槛,大步流星走过去将南栀拥进怀里,掌心安抚式的轻抚了下她的后背。
这才将视线居高临下地睨向乔琼诗,纡尊降贵般开口:
“乔女士。”
不是岳母,不是伯母,不是阿姨,冰冰冷冷的乔女士三个字足以宣告对这段关系的定位。瓷白的茶杯盖哐当砸到长会意桌上,叮当作响。
乔琼诗吞咽了一下,缓缓起身,结结巴巴道:“商…商总……”
商辰禹礼貌地略一颔首,冷声道:“乔女士认亲就认亲,大可不必说出刚才那样的话,我们夫妻的感情不是你可以拿来遮掩过去行径的借口。”
在商辰禹面前,
乔琼诗再也没了适才那般咄咄逼人的态势,她浑身颤抖着,紧紧绻住自己双手,有些无力地说:
“商总,我想让栀栀认回娘家,也是一番好意,毕竟多一份依仗才会多一份底气,虽然谭家远远不及商家权势,但……”
她像是有些羞愧,有些难过,停顿了好久,才把话说完,
“但如今,怎么说也算是个小康之家。”
是的,早在十年前,谭家就成了小康之家,却无人想起寻回远在羊城的女儿。
有些话再摊开来说就不好听了,商辰禹绝不允许有人在南栀身上撒盐,他沉着脸,静了许久道:
“乔女士,非常感恩您把我妻子带到这个世界。如果哪天谭家需要帮助,晚辈乐意效劳。”
话落,他没再看乔琼诗,牵着南栀的手走出会议室。
廖伟恭恭敬敬等候在医院门口,这些年,迈巴赫换了好几台,款式颜色却没怎么变。
车门关闭的刹那,南栀被商辰禹打横抱坐在腿上,后座的挡板同时升起。
他紧紧抱住她,将她一双长腿并拢,勾起下巴亲吻。
南栀被亲得浑身发软,吞咽着挣扎求饶:“礼服和珠宝还在更衣室……”
商辰禹继续摁着不放:“让廖伟去取。”几分钟后,挡板被轻轻叩响一声,副驾驶传来廖伟的请示:“商总,衣服已经取来,现在是去应小姐婚礼酒店,还是?”
南栀喘不上气,面红耳赤地在他怀里扭动,就在她快缺氧窒息时,商辰禹终于放开她的唇,给出指令:
“回家。”
“好的,商总。”
汽车缓缓驶离医院。
商辰禹贴她耳朵,压抑着低喘:“小时候就应该把你拐跑的,省得宝贝平白无故受了这么多委屈。”
南栀怔了一下,被他的话逗笑,尾音轻颤,半开玩笑地问:“无论什么时候遇见,你都会爱上我?”
“当然,”
男人目光深情地锁住她,一字一句神色认真,
“永远对你一见钟情,”
“永远心悦你,”
“永远心甘情愿做你的裙下之臣。”
南栀心脏好似被锤击了一下,嗡嗡地泛出酥麻,眼前薄薄的湿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