曹刚一愣,随即反应过来他说的是他老爹,不由睁大眼睛看着顾云楼,他从进门到现在可没提及自家老爹,他是怎么知道有话带给他的?
顾云楼但笑不语,只等着曹刚开口,“有,有,他说一切都准备好了,拔钉子时别忘了避着。”
曹刚不懂这话的意思,但他爹让他原话一字不动的说,他就照着说了,至于意思,顾兄弟能懂就成。
“如此就好,多谢曹将军跑这一趟了。”顾云楼客气的对着他拱手,曹刚挠了挠头有点晕,大手一挥道,“反正我比你年长一岁,你叫我大哥吧,我和我爹你都叫曹将军,我都分不清了。”顾云楼一愣,摇头笑起来,他都忘了还有这一点,也亏得曹刚知道自己说的曹将军到底是他还是他爹。
“好,那曹大哥,这次多谢你。”顾云楼再次点头道谢,弄的曹刚一脸不好意思,“顾老弟,你再谢我都不敢来你家了,哪有这么客气的。”
两人相互又说了几句,曹刚就离开了。
顾云楼站在许家宅子的院中,看着夜色渐渐落下,黑暗溢满整个院子,然后是月色,慢慢铺洒下来。
他站在院子里了好久,直到月光明亮的他可以看清自己的手掌,顾云楼才转身走回屋子,提笔很快写下几个字,拿起来折好放在了窗台上。
玉非寒踏进寝室大门,就见自家王妃正拿着封信看的眉眼带笑,他悄无声息走了过去,冷不丁问了句,“许宅传来的?”
顾云杳猛地被问,下意识就嗯了一声,扭头看了眼侧身坐在她一侧的玉非寒,笑着点头说是,“刚才送来的,大哥写给我的曹将军的话。”
玉非寒哦了一声,低头看向她手中的信,上面写着几个大字,布局已全,拔钉需慎。
“如此最好,那顾之曦那边就可以开始动手了。”顾云杳捏着手中的信,她从入黎京开始就一手布下的局,如今大部分都可以动了。
玉非寒伸手把她手中的信接过来,拿到烛火下点燃,看着它燃烧殆尽,化为飞灰。
“好,我派人通知下去,你就好好休息,等养好伤,我的王妃,请你查验结果如何?”玉非寒轻轻抱了抱顾云杳,她的伤还在愈合阶段,经不起触碰。
抱着她慢慢躺下,给她改好被子,看着她闭上眼睡去,玉非寒才起身回自己的软塌上休息,躺下的一瞬间,他心中觉得好笑,自从娶了顾云杳,他竟然也能在软榻上睡的安稳了。
旭日东升那一刻,顾云杳睁眼看向窗户,有阳光从窗纸上透进来,金灿灿的耀人眼,但她喜欢,许久没晒一晒了还挺想念。
“主子?”外面有侍女轻声呼唤,顾云杳应了一声,几人鱼贯而入,为她净面洗簌,为她小心翼翼的换下衣服,换一床新的被褥。
历壹铭来的时候,顾云杳刚刚收拾好重新躺回去,见他进来,立刻就哭丧着脸委屈道,“大哥,我到底多久才能出去?我是伤了心口,不是伤的腿脚吧。”
“对啊,所以我以为你在第二天就能发现,你其实是可以下床走路,只要不大动作即可。”历壹铭没有走近,只站在桌子后看着床上的顾云杳。
只是他话才出口,顾云杳不干了,她小心翼翼的躺了这么久,这家伙竟然说,说这只是她自己理解错误?
“历壹铭,你是不是挺怀念秋山的水牢?”她咬牙切齿的道,但不忘慢慢的起身不牵动伤口。历壹铭尴尬的垂下头,往后退了两步,以避免顾云杳一怒之下丢个什么东西过来,“我不喜欢山,更不喜欢牢,尤其是水牢,云杳你就别说笑了。”
他就是气恼她如此不爱惜自己,这一次差点就没命了,差那么一点便是一箭穿心。
从床榻上起身,顾云杳感觉到心口有微微疼痛,不过好在都可以忍受,并不是太碍事,“算了,这事我不跟你计较,出去走走吧。”
他来肯定不是为了找骂,一定是异香的事有了眉目,或是宫中有异常。
说到宫中,那日玉非寒入宫回来后,对太妃未提只字片语,这让她十分不解,昨夜本是要问,却因为顾云楼的信一时给忘了。
历壹铭扶着顾云杳进了院中凉亭,她很喜欢这里,因为这里跟浮游殿众中的亭子有几分相似,当年他也曾陪着她在亭中一醉方休。
不过可惜,每次醉的人必然是他,傅云的酒量绝非一般人能比。
“宫中又有暗卫失踪,许家暗卫的那几个这几天已经折损了三个,生不见人死不见尸。”他说着伸手折了一支花枝,上面的花早已凋零,只留下一簇半黄的叶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