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两人的世界里多一个别人,一切再也没有如从前那般。
夙御天见她面色苍白,容色凄然,不愿再逼她。他放开她,慢慢道:“不管怎么样,你是我夙御天的女人,我怎么可以让你在外?明日你随我回府。如果你不喜欢王府,从明日开始王府旁边再搭别苑!”
青鸢看着他坚毅的容色,长长叹了一口气。
……
第二天一早,夙御天去了寒阁。两人密谈了良久才罢。青鸢心不在焉地温暖的禅房中随意煮着茶。茶翻滚了好几遍她都没有勺起。
眼前水汽袅袅,她对着滚沸的茶水恍恍惚惚出神。
身边有什么蹭了蹭她。她低头看,却是那双眼异色的波斯猫儿。经过秋寒和秋荷几日的精心喂养,它已经白胖不少,小肚子圆鼓鼓的十分可爱。
她看着那波斯猫儿亲密蹭着自己,眼中渐渐浮起自己也不明白的厌恶。物是人非,就算再像也不是从前她最爱的那只猫儿。反而每次看着这猫儿心口都如刀割一样疼。
她可以怜悯这猫儿孤苦无依,可是谁来怜悯如今无可依的她?东方卿……李洛卿……到底谁哪个才是真的他?他说的那一句才是真?她这般千辛万苦到最后又是为了谁做嫁衣裳?!
她唤来秋寒,冷淡道:“去,把这只猫儿送人。”
秋寒大惊失色:“公主,怎么了?是不是这猫儿惊扰了公主?”
听说要送走猫儿,秋寒的眼中一下子泪水涟涟苦苦哀求。青鸢面色冰冷,只是不语。桃香不知她到底在生气什么,只能抱着猫儿就走。
秋寒赶紧跟上。
眼前一下子安静下来。隐忍许久的泪水终于滚落。她总以为国破家亡,弟弟祈儿被杀是她这辈子最痛苦的一天,可现在才发现大错特错。
那时痛苦只不过瞬间,如今的她日日夜夜受煎熬,这才是这世上最残忍的酷刑。
一声叹息传来。她抬起泪眼模糊的脸。
眼前的人白衣如雪,容色那么熟悉:“阿瑶,你哭什么?”
青鸢冷冷擦干眼泪:“与你何干?”她顿了顿,反问:“你和殿下谈好了?”
东方卿不回答她的问题,只是静静看着她。她终于在他目光下落败,掩住双眼,冷冷转身。
“阿瑶!”
手臂传来一股大力,他握住她纤细的手臂。青鸢头也不回冷冷道:“放开!”
“不放。”他道,“你在伤心什么?”
青鸢猛地挣脱他的手,冷笑连连:“我在伤心什么?你难道不知道我在伤心什么吗?你该不会以为眼前这一切便是我想要的?”
她心潮起伏,心情从未这般煎熬着。她恨的不是他的无情无义,也不是他的城府深沉难以揣测。她恨的是他总能找到她隐藏最深的弱点,一次次将她击得体无完肤。让她想要苟活于世都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