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老太见此,突然又卖起惨来,“哎呦喂,我的命 怎么这么苦啊,我孙儿的命怎么也这么苦啊。”
“我们铁柱媳妇昨儿难产,好不容易生下一个男娃儿,虽说母子俩都保住了命,但那奶娃娃还没有我巴掌大啊,张稳婆说若不能吃点好的补一补,孩子未必能活过这个冬天。”
“我们铁柱有啥错啊,他不过是护子心切啊,想着捉几条鱼来,熬点儿鱼汤,给孩子补一补。这才一时迷了心窍,拿了东子娘的鱼啊。”
“大伙就可怜可怜铁柱这个做爹的一片苦心吧,多少铜板我赔,可千万别把我们赶出村子啊。”
马老太边说边哭,搞得一些人还真有些心软了。
“不就是几条鱼么,铁柱也不少故意的,媳妇儿难产,孩子又有问题,这不是着急嘛。”
马老太声泪俱下,哭得差点儿喘不上气。
邓钰上前扶了她一下,笑着说:“行了行了,马婶儿,你哭啥,四条鱼不过才一吊钱,不是啥大罪,这点子钱就算去衙门,也不会有人理会。”
据邓钰所知,衙门受理的偷盗案,至少得有一两银子,否则不会理会。
马老太将信将疑,用袖口擦了擦眼泪。
“不过是一吊铜板,也不是啥救命钱,我岂会真的与你们计较。”
言下之意,若是救命钱,那就得好好清算清算了。
齐老汉站在院子里,听闻这话,差点儿哭出来。
他家的羊还下落不明呢。
那可是他家的救命钱。
里正看到确实是马铁柱偷的鱼,内心已经愤怒不已了。他更加确信,齐老汉家的羊,定也是马铁柱偷的。
马老太没想到祁金氏会找上门来,所以将鱼直接放在水缸里,并没有刻意掩藏。但齐老汉家的羊,马家兴许是蓄谋已久,自然将罪证都处理干净了。
正当里正毫无头绪的时候,屋里的门开了,一个小丫头急急忙忙跑出来。
是马铁柱的妹妹,马柳儿。
她见一大帮人在她家院子里,有些不好意思,跑到马老太面前,小声说:“阿奶,不好了,嫂子她吐了。”吐得满地污秽,她一时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出来找她阿奶。
里正离她近,恰好将这话听了去。
他当即派了两名村妇,“进去瞧瞧,有没有羊膻味。”
两名村妇反应过来里正是要她们去看铁柱媳妇的呕吐物,不情不愿捂着鼻子就进去了。
马老太还想拦着,邓钰紧紧拉住了她的胳膊。
不多久那两名妇人干呕着就出来了。
其中一人说:“是有股羊膻味。”
另一个人差点儿就吐了,“还有未嚼烂的羊肚子呢。”
里正黑着脸,对马家人说:“是你们自己拿出来呢,还是让我派人搜?”
一只成年母羊少说有一百五十来斤,一家六七口人,一天不可能吃完。
剩下的部分也不知道被他们藏在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