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手掌宽大而温暖,她的手则纤细而柔软,这一刻,萧则玉心中升起一股奇怪的念头。
她低头望着两人交织在一起的衣袖,那下面十指相扣着一大一小两只手。
好似,他们已经习惯彼此相伴彼此多年。
整整走了两刻钟,直走到萧则玉脚底板有些隐隐作痛,这场消食之旅才罢。魏无忌瞧出了她的不适,直接横抱起,一路抱到了映雪院的主房。
将她放到了锦缎蚕丝褥上,坐在一旁,魏无忌伸手将她两条小腿拉起放置在自己腿上。
萧则玉没成想他会做到这般,惊呼了一声,“登徒子!意欲何为?”
魏无忌似笑非笑地望着她,望了片刻,探过去在她唇上啄了一下,趁着她怔愣,脱掉了她的靴子,隔着棉袜为她按摩脚底板。
“怕你脚疼,晚上睡不好,就成了我的罪过了。”
萧则玉点点头,静静地看他细长的手指动作。
“萧则玉。”
“嗯?”
“你勾引我又想推开我,是因为你想要的一切结束后,你就不想活了,是吗?”
他只专心为她按脚,都未抬头看她,但是他的声音像是浮在冬日湖面的薄冰,并不十分冷,却带着危险。
萧则玉只看着他,尽管他低着头,她依然可以看到他颤动的睫毛下那双眼睛,有专注有失望有心疼。
“是因为身体承受的痛楚吗?可是萧则玉,你招惹了我,为了我可以继续活下去吗?”
萧则玉听出了他话语里的期待和委屈,她没想到他会看出来她存了死志。
相比心中永远无法消除的痛,身体承受的痛楚微不足道。
她不想活是不想一直侵占永安郡主的身体,尽管她会为那个可怜的小姑娘报仇,然而作为曾清雪,她依然会有愧疚心。
“我……”她勉强应了一声,又咽了回去,“我这身体注定早亡,会耽误你。”
“这个理由不成立。”他不容许她找借口敷衍,“我愿意,不管是一年,十年,我都愿意和你在一起。”“我怕报应。”
“那就让你所谓的报应也落在我头上。”
她怔怔地望着他,他此刻也看向了她,眼神坚毅又带着冰寒,握着她双脚的手却坚定温暖。
她的手指不受控制般地落在了他的脸颊上,棱角分明的下颌骨,高挺的鼻梁,狭长的睫,无一不是她喜欢的。
她心中微微一叹,主动吻上了他的唇,先是探出舌尖微微添了一下,便感受到了他的震动。
他没有回应她,她便要撤回来,只是刚离开少许,一只有力的手臂便箍住了她的腰,将她按到了他的怀里。
反客为主,他的唇欺上来,带着急切的索取,不允许她后退半分。
她的唇太过甜腻,那甜淹没了他的理智,整个人瞬间便似火烧起来。
理性溃散的很快,一声嘤咛传入他的耳中,魏无忌猩红着双眼,猛地回过神,起身欲走。
衣袖却被一只小手攥住,萧则玉双眼已蒙了一层水汽,脸颊透着粉红,“你不想要?”
“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魏无忌口干舌燥,视线落在她一侧肩颈处,心想这人真是个瓷人,他刚刚不过稍稍用了些力,便留下了红痕。
“嗯,知道。我一早就说过,我想睡……呜……”
最后一个字淹没在唇齿间,他们再一次纠缠起来,暧昧的水渍声让人红了耳朵。
……
烛火未燃尽,海潮退去。
到底是初经人事,萧则玉坐在浴桶热水里,才觉出浑身酸软,似是被捶打了一般。
果然泡了不一会儿,手腕上、胸前和大腿上的红痕便显了出来。
魏无忌很快就在隔壁房间冲洗清爽,走到浴桶前便看到那大片红痕,嵌在瓷白的肌肤上,让他眼底一暗。他执起她的一只手,细细吻了上去,问:“痛不痛?对不起。”
萧则玉倒是没有矫情,只觉疲乏,“不痛,就是腰酸,一会儿你帮我揉揉。”
一室缱绻。
而远在皇城冷宫中的一间屋子中,亦刚刚结束一场激烈地驯服之战。
窗户大开,冷风直入,吹得置身于浴桶中的庞萍萍起了满身的鸡皮疙瘩,却不敌刚刚她忍耐的恶心。
烛火昏暗中,她肩背胸前一片一片的紫红痕迹,似是遭受了毒打一般。
庞萍萍抱紧了双臂,丝毫未觉得疼,十来年的痕迹叠加,已经如同胎记一般难以消除。
她心中愤恨,咬紧了牙于心中将萧其睿祖宗十八代骂了个遍。
想到不久后,变态狗皇帝会哭着求她,她心中又畅快起来。
起身踏出浴桶,喊来门外的宫女将水处理干净,略湿的长发都未绞干,她转身回了床上睡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