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三花缄默。
“可是你有没有想过,这两个孩子,得知生母为了他们,牺牲了性命,会如何愧疚难安,偏偏又无从弥补!”苏清欢道。林三花闭上了眼睛。
苏清欢劝了大半夜,什么道理都说尽了,可是林三花油盐不进,只想以死解脱。
“三花,”苏清欢实在是没办法了,“要不这样,我知道县里有个庵堂,你若是实在难过,就去庵堂里代发修行一年。若是还不想孩子,那就,那就剃度,终生伺候佛祖。你既然隔断了万丈红尘,我和大欢就可以名正言顺替你抚养孩子;而将来如果你想孩子,可以知道他们的情况;如果他们想你,至少知道你好好活着,心中也有个念想,好不好?”
林三花沉默了许久,久到苏清欢以为她睡过去了,听见她长叹一口气。
“好,我去。”
为了两个孩子,更为了不让苏清欢难过,虽然活着不易,但是她还是愿意艰难地活着。
感谢你为我流的泪,成为我在这人世最后的羁绊。
苏清欢是实在无计可施了,才想着能有些信仰,或许能让林三花从抑郁中走出来。
她的症状,已经是毫无疑问的抑郁症;可惜自己擅医,却不善心理疾病的诊治,而药物作用实在有限,林三花需要更好的寄托。
第二天,苏清欢嘱咐大欢看着林三花,自己骑着杜景的马出去了一趟。
晚上回来的时候,她给林三花收拾东西,道:“静安师太是我旧日相识,学识渊博,人品敦厚,在她那里,你可以放心地住下。有什么事情就托人给我带信,包袱里有一百两银票,以备不时之需,碎银子我放了几两,你平时留着花用。”
静安师太是程家老祖宗的至交,苏清欢跟着去过几次庵里,给她治过老寒腿的毛病,又经常做素斋让人送去,把她当成敬重的长辈。
静安师太素来喜欢她,所以苏清欢这次就是上门求她收留林三花的。
“衣服我收着,银子就不要了。”林三花躺在床上,依然虚弱,但是她却要求明天就走。“你也不必让孩子来看我,我不会见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