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想一想倒也是这个道理,毕竟是当今圣上最喜欢的孙子,言必称类己。
若圣人一怒,伏尸二人,流血五步……当然了,这二人指的是他的亲兄弟,隐太子李建成和巢剌王李元吉。
圣人一怒都能杀亲兄弟,更何况他孙子一怒。
谁若是敢对李象的政令阳奉阴违,很可能会被第一个拖出来祭天。
在登州的这几天里,李象一直让许敬宗跟着冯清跑前跑后。而李景仁等人,则被李象撒出去,在登州府衙,还有大都督府上下调查研究。
既然准备复刻登州模式,那就要好好学习,免得到时候两眼一抓瞎。
实际上幽州——武清这个地区,也非常适合登州这一套。
毕竟都是处于渤海湾,武清实际上就是如今的天津。
李象要做的,就是在幽州地区复刻登州的先进经验,将幽州也发展起来。
其实幽州这个地区比较微妙,它处于农耕与游牧的交界线,长城以南是农耕地区,而长城以南最富庶的只有华北,所以就这几条要素加在一块,我们就会发现最富庶的农耕区,最强劲的这些游牧者,他们相交接的地儿就在幽州。
也正因为如此,这也是忽必烈、朱棣还有满清统治者将都城定在此地的原因。
作为对抗游牧民族的前线,幽州必然是要成为军事重心的;而政治重心,也就是首都远离军事重心,很可能就会引起叛乱,譬如安史之乱就是如此,并不是所谓的民族矛盾,而是地方和中央朝廷的矛盾。
所谓的政治中心,还有政治本身,它一定是要皇帝本身要垄断暴力,要手握重兵,既要御内又要御外,在这个意义上它就势必迁到北京。
就像是网络上总说的所谓“天子守国门”,在这个意义上,“天子守国门”实际上守的不止是国门,还有内部的某些怀有野心的反抗者。
当然了,忽必烈也是要对抗游牧民族的,毕竟说出来可能有些吊诡,但实际上带元的边患真的是蒙古。
李象想要发展幽州经济的原因是,想要通过经济,来对辽东,还有半岛进行深入的掌控和渗透。
至于说军事重心和经济重心重合之后是否会出现拥兵自重的情况,那李象是不担心的。
府兵制这个制度,天然就会避免拥兵自重的问题。
贞观时期,李世民改革府兵制,改军府为折冲府,折冲府设置折冲都尉一人、左右果毅各一人以及长史、兵曹、别将各一人,全国总共设置634个折冲府。
其中光是关中就有260多个,这是出于唐朝廷“据关中之众以临四方”的战略考量。
唐朝府兵的职责主要是宿卫京城和轮戍边防,前者主要来自离长安较近的折冲府,包括著名的十六卫,后者来自于全国各地。征兵对象仍然是较为富裕的农民,“财均者取强,力均者取富,材力又均,先取多丁”;调兵需要皇帝的敕书和兵部的虎符,统兵则由临时任命的将领担任。
当然了,也不完全是府兵制,在人手不充裕的情况下也会适当募一些兵。
大唐政府为了避免将领拥兵自重而采用的模式,战争结束后,“兵散于府,将归于朝”,各回各家。
府兵的战斗力并不弱,尤其是贞观时期的府兵。
老李曾经自豪地宣称,我徒兵一千,可击胡骑数万。
这可不是夸张,毕竟李世绩真的打出过这样的战绩来。
而自从大唐放弃府兵制,转向募兵制的时候,就为将领拥兵自重埋下了隐患。
至于说为何大唐会放弃府兵制,那这个锅李隆基是背不上的,他要背也是背安史之乱的锅。
你以为李三郎就想放弃府兵制这么个好政策吗?他不是想放弃,而是不得不放弃。
府兵制和均田制结合在一起,同时还有军功爵制保证了府兵的升迁和生存问题,以及社会地位。
但是经过李治和武则天这两口子的放纵和肆意破坏之下,府兵成了没事儿就拉走免费打灰的工具人,动辄呼来喝去,以至于从贞观时期以当兵为荣,变成了以当兵为耻辱;土地兼并又达到了高峰,很多府兵都失去了田地;最重要的是,军功爵制只能授虚职,授不了实职,经典的五星上将詹姆斯下士,便是出现在武则天执政的时期——上柱国列兵嘛。
这样彻底败坏的军制,已经到了必须改革的地步,李隆基实际上也没什么好办法,也只能听从张说的建议,采取了募兵制。
所以有些人批判李隆基放弃府兵制,开了募兵制这么一个潘多拉魔盒,多少是有点站着说话不腰疼。
评判者大可以给一句某古典仙女“政启开元”,吹嘘一句李治内圣外王,却有意忽略李隆基给她和李治背了多少锅,擦屁股多么辛苦……
这也是为何大唐军队战斗力下降的原因,不是将领变菜了,而是核心的军制被破坏,造成的军队战斗力急速下降。
在李象的构想当中,幽州和登州进行联动之后,便可以向辽东地区辐射,进而延伸到曹县半岛。
用经济控制,用文化同化,同时再用军事威慑,三项联动之下,这一片地区将会永远归属于大唐。
李象不相信后人的智慧,他觉得怎么着也应该在他死之前把能做的全都做完才对。而现在的第一步,就是将幽州地区发展起来,成为塞上江南。
就在李象在登州暂驻的时候,漠北的薛延陀也没有闲着。
薛延陀军在狄仁杰的建议之下,开始搜寻回纥的踪迹,打算先声夺人,对回纥进行打击。
在数十日的搜寻之下,果然让薛延陀大军找到了回纥牙帐所在。
拔灼雄心勃勃地站在山上,以手搭着凉棚,远远地眺望着回纥牙帐。
他知道,回纥人是绝对挡不住薛延陀的勇士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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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