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间酒楼是谢府的产业,兰姻平日经常跟着谢昭过来,所以对酒楼的每一个角落都了如指掌。
她将阿蛮引到隐蔽的内室,从柜子里拿出了一套洁净的白袍递给他,说道:“这是我家主子的备用衣物,虽然是旧衣,但总比湿衣好得多,公子不嫌弃的话就先换上吧。”
阿蛮垂下睫毛看向她手里的衣物,月白色的云缎锦袍绣工细致,上乘的布料质地柔软。
衣服是好衣服,但不是他的风格。
阿蛮不动声色地走近几步到了兰姻身前,静默片刻说道:“劳烦姑娘为我更衣。”
兰姻愕然道:“公子不能自己换吗?”
“我没有穿过这么精致繁复的衣服,姑娘既服侍过你家主子,那就应当比我要懂。”这句话怎么听,怎么都感觉有些别扭。
不过兰姻还真没服侍过男子穿衣,谢昭有自己的近身侍女,这种穿衣洗漱之类的活儿根本轮不到她。
再者,谢昭也不敢让她近身。
毕竟他坏事做尽了,也害怕哪天真的把兰姻逼急了眼,趁着给他换衣服的间隙,往他的心口上捅上几刀。
兰姻和阿蛮僵持了片刻,最终妥协道:“那我试试吧。”
话音落下,兰姻转身走到阿蛮身后,双手环在他的腰间,缓缓解开了他的腰带。
阿蛮的身体微微一僵,但随即又放松下来,任由她的动作。
安静的内室里只有他们两人,光线有些弱,能清楚听到衣物悉悉索索的声响。
兰姻的动作并不熟练,甚至显得有些笨拙。
她将阿蛮的腰带和坠饰一点一点取了下来,搁在一旁。
随着外衣的解开,里面的衬衣也缓缓褪至胸口,直到最后一件里衣从他的胸口慢慢下滑到了后腰,露出了他精壮而健硕的背脊。背沟深凹,匀称的身材没有一丝赘肉,裸露在外的肌肉线条流畅优美。许是常年在边关战场曝晒的缘故,他的肤色不算白,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野欲,让人看得移不开眼睛。
兰姻的视线忽然定在了他的背上,只见在纵横的旧伤之中还夹杂着几道新伤,她不由自主地问道:“公子这些伤是怎么来的?”
阿蛮淡漠的声音低低传来,“战场上刀枪无眼,难免落下几道伤疤,不过这些都不是致命的伤......”大部分难养的伤都在心口。
话音未落,他突然转过身子。
兰姻来不及躲避便一头撞进了他的怀里,柔软的唇瓣贴着他胸口的肌肤轻轻擦了过去,只感觉到一股强烈的男性气息扑面而来。
下一秒,兰姻僵硬地扭开脖子,将手里的白袍甩在他身上,“还、还是你自己......试着穿吧。”
也不知道是因为害羞,还是因为内疚,她一见到阿蛮,心脏就开始错乱地跳动。
阿蛮低垂着眼,看向兰姻,只见她的耳根染上了一层绯色的红晕。
他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接过白袍慢慢穿上。
兰姻站在一旁,偷偷地用余光打量着他,感觉心跳又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为了打破尴尬,兰姻胡乱找了个话题说道:“小奴看公子不是这里的人,可是为了办事才来国都?不知道什么时候离开?”
“姑娘很希望我离开吗?”
此话一出,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一阵冷风,吹得兰姻只觉得背后拔凉,“公子误会了,小奴就是随便问问。”
紧接着,他的声音低低传到兰姻耳边,“这次回来就不走了。”
兰姻心虚地尬笑了两声,违心道:“如此,甚好。”
不知过去了多久,阿蛮转过身来,说道:“穿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