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息声,雾盈岚,清风乍起,山河点翠,百花欲发。
叶昭榆站在一间空旷整洁的屋子里,慢慢踱步,抬眸扫了一眼墙上寥寥的书画,顿时叹息一声。
好清贫的屋子。
俗语有云,不以一时之誉,断其为君子;不以一时之谤,断其为小人。
裴朝美誉驰名,一朝谤毁,似是鹤栖颓山,青竹息影,也不过是一时之寂。
君子之风定能胜过小人之谋,任他们如今怎般猖獗,最终都得将他们泼出去的污水收回。
大黄吐着舌头,摇摇晃晃的从屋外跑进来,乌藉蹙着眉头跟在它身后,嘟囔出声。
“你这办法有用吗?人搞不定的案子,狗就能搞定了?”
叶昭榆看着绕着她摇尾巴的大黄,抬手摸了一把它的狗头,骄傲无比。
“你别小瞧这狗王之王,它的鼻子可厉害了,只要捕捉到一点气味,就能找到我们想要的东西。”
她走过去将绳牵住,随后带着它往其他房间走去,悠悠道:“走吧,跟着它去别的房间转转。”
两人极为耐心的跟在大黄身后,将大半个裴府都逛了一圈,毫无收获。
叶昭榆手里拿着一根草揪了揪,看着被累趴了的狗子,拧了拧眉。
不应该啊,真的连一点蛛丝马迹都没有?
她接过侍卫手中的鸡腿,蹲在地上喂给大黄,喃喃开口,“不蒸馒头争口气啊,大黄,鸡腿也吃了,发挥点作用哦。”
狗子看她一眼,欢快的啃着鸡腿,毛绒绒的尾巴不停地左右摆动。
等它吃完后,叶昭榆又带着它逛起了另外一半裴府。她们穿过一个洞门,来到一片假山流水处,水流泠泠,暗香疏影。
叶昭榆正悠哉悠哉的往前走,手里牵着的大黄突然不受控制的往前跑去。
她眼睛一亮,顿时松了绳子,随后提起裙子跟在它的身后。
不一会儿,它在一个窗台下停住,伸出前肢想要扒拉上面一个不起眼的花瓶。
叶昭榆目光一闪,快速走过去拿起花瓶砸在地上,花瓶瞬间四分五裂,花和水顿时流了一地。
她垂眸看着一片狼藉之中夹杂着一小截发白的木梗,上面还浮着一点白色粉末,弯了弯唇。
这不就找到了嘛!
她转头看向乌藉,朝他得意的扬了扬下巴。
随后从怀里拿出一方丝绢,小心翼翼地将木梗连带着一点带水的粉末收集起来。
看着吐着舌头的狗子,咧嘴一笑,“还是我们大黄争气,以后你的鸡腿管够!”
大理寺门口,守卫远远便看见盛安郡主穿着一身红色劲装,牵着一只狗,大摇大摆的朝着他们走来。
他们嘴角一抽,抬了抬手,连忙给这小祖宗放行。
“带我去关押裴朝的监牢。”
“是!”
叶昭榆牵着狗来到大理寺的死狱,四周光线昏暗,散发着一股刺鼻的血腥气。
她蹙了蹙眉,这里气味礴杂,不知道会不会影响到大黄的发挥。
她将刚刚收集到的残香放在大黄的鼻子下,让它记住这个气味,现在只要去找它就好了。
乌藉抱臂斜靠在牢门上,看着一人一狗配合的极佳。狗子闻完后,立刻低着头在不大不小的监牢里嗅了起来。
不一会儿,它的爪子便对着某一块地刨了起来。
叶昭榆眼睛一亮,走过去蹲下和它一起刨,没一会儿,她手里便出现了一小截木梗。
是迷香燃尽时留下的木梗,上面只残留了一点香料。
但这个比刚刚那个好,因为它残留的香料没被水浸泡过,她也能闻到一点气味。
叶昭榆和乌藉出了大理寺,马不停蹄地赶去了醉仙楼,将收集来的残香递给丹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