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鼎和文成一下子惊呆了,他们没有料到那些绿衣人真的会对着人群开枪。他们俩人的本意是在寺院里制造一次混乱好让安宁能趁着混乱从寺院后门逃走,却没有想到这些绿衣人会如此心狠手辣直接对着人群开枪。文鼎和文成为他们的年轻幼稚和人类社会的残酷本质第一次付出了沉重的代价。
“怎么办?文成。”
文鼎一时紧张得满头大汗。他对着一向被他视为保护对象的妹妹焦急地问道,那声音里居然有了向妹妹文成寻求帮助的音调。
文成痛苦地双手抱着头蹲在地上,一时间,她的内心充满了自责和迷茫,她像一个小女孩那样,转过身抱住同样蹲在地上的文鼎抽泣起来。
一声巨响在法堂中响起,已经塌了一半的法堂木质屋顶向上飞起,四分五裂的木头和砖石瓦块四散飞来。
“安宁!时昭!”
文鼎和文成痛苦地大喊了一声。他们像一对幼小的孩子,睁着惊恐的眼睛,几年前当他们的父母遇害后的这一幕又使两个半大的孩子抱在了一起。
就在这危急关头,浑身是干血渍的将鹰赶来了。他在四散奔逃的人群中大踏步从寺院后门进来,他亮着破锣嗓子走到文鼎和文成身边,一手一个将文鼎和文成两个提起来。
“娃儿,你们知道一个名叫安宁,有点瘦弱的小男孩在哪里吗?是那些绿衣人在做恶吗?”
文成一边抽泣一边向几乎完全倒塌的法堂指了指:
“安宁他就在那个倒塌的佛堂里。”
安宁在火箭弹射进法堂的一瞬间一把将身后的时昭拉过来,按倒在符文旁边。他用尽全力运起风之力在他们三个上方形成了一个半球形保护罩。火箭弹击中安宁他们后面的墙壁爆炸了,爆炸的碎片、烈焰和冲击波撞击在安宁升起的风之力保护罩上,将保护罩挤成了一个凹陷变形的透明球体,就如同透明的气球被一拳击中凹陷成一个大坑一样。风之力保护罩内的安宁、时昭和符文也被反方向平推了三四米远。爆炸的碎片落下来压在他们身上将他们的身躯覆盖成了一个小土包,但这毕竟没有让他们受伤。
爆炸停止了十几秒后,安宁才撤去风之力慢慢地从压在身上的废墟堆中站了起来。只见他先将时昭拉出来,然后又和时昭一起将头上盖着衣服的符文抬出来。他凛然而立,仿佛一夜间就成长为了身怀绝技、气质冷漠的中年人一样。
安宁回头看了一眼正大叫着奔跑过来的将鹰,此时已经是黎明时分,在晨光中大步跑来的将鹰身后跟着一男一女、一高一矮、一胖一瘦两个少年。那正是他的同学、朋友文鼎和文成。
安宁又转过身看着眼前。七八十个绿衣人正排成三排,前排趴、中间排蹲、后排站,他们都端着武器,向他瞄准着。在这个绿衣人阵后面正中央,站着一个胸口佩戴着金色太阳徽章的指挥官。指挥官的侧后方,则站着他的助手、同样是胸口戴着太阳徽章的人,只是那人的太阳徽章不是金色、而是银色的。
安宁背对着将鹰说了一句话:
“将鹰,姑姑是因我而伤,我对不起你。”
将鹰没有回答,他一把抱起妻子向后面奔去。“符文,我来了。你一定要挺住啊!”
安宁听到了将鹰远去的脚步声和哀嚎声。
安宁只是肩膀抽动了一下。他双手向后拢了一下,便将三个身边的伙伴置于他的后方保护之下。
这时一个冷若冰霜的声音从绿衣人阵后面的指挥官嘴里发出来:
“你就是那个所谓的天选之子吗?”
安宁没有直接回答,他只是漠然地看着那个高贵的指挥官的眼睛,而对他前方、两边列成阵势、随时准备射击的绿衣人队伍仿佛置若罔闻。
“你就是那个总指挥官吗?”
安宁淡淡地反问道。
“没错,我就是替天行道光明社救国军云贵川军团司令甘权之。”
“好犬只,哈哈笑死我了!我的好狗狗。”
站在安宁身后的时昭突然嘻皮笑脸地插了一句嘴。安宁、文鼎、文成和时昭四个人便一齐哈哈大笑起来。他们的眼睛里洋溢着光彩,脸上露出对这群绿衣人的蔑视和愤恨。
光明社救国军云贵川军司令甘权之在四个少年的嘲笑声中只是轻微皱了一下眉头。他是一个自视甚高的人,精明强干、胆识过人。数十年的军旅和江湖武林生涯早就让他变得心如钢铁,心如止水。他这次前来督战本来以为会比较轻松,他只是有点担心他的部下对这个少年心存善念、下不了手。可没想到,他的部下是够狠,但这少年竟有如此之能,也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甘权之清了一下喉咙,依旧是从容淡定地对三十米外凛然而立的安宁说道:
“这位安宁。我看你是少年英俊,来日方长。何必非要顽抗到底呢?你不怕死也要考虑你那几个朋友的安危啊!只要你能归降……”
安宁冷笑了一声,站在他身后的时昭和文鼎又大笑起来。不待甘权之讲完,文成便忽然抢过甘权之的话学着他的腔调大声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