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责任越重,负担越大。
当谢卫琢得知浔阳地界十年也不出一个中举人时,恨不得掏出自己毕生所学全部倾囊相授给书院的学生。
只是壮志未成就中道崩殂,县令要招他入赘。
男子但凡入赘,就不能再抛头露面。
这门婚事别说的谢卫琢不答应,就连送他进书院教学的老先生都不同意。
“好男儿应当志在四方,怎能被困于后宅。”
于是老先生主动代替谢卫琢去退还庚帖,没成想他这一去就没再回来,直接被陈县令下了大牢,至今生死未卜。
谢卫琢曾多次想要解救,却碍于无权始终不能成功。
“真是岂有此理,他们真以为坐了这县令位,就能高枕无忧吗?草芥人命、逼良就范,无论是哪一点告到御史台,他们都要摘了这顶帽子全家流放!”
清儿一边替她往手炉里加炭,一边气愤道。
虞长仪接过加了炭的手炉,垂眸看了眼自己沾了一层薄霜的绣花靴。
重新理了理外袍起身,“走,我们趁天黑前去趟世子教学的书院看看。”
清儿不解:“可是他们不是说书院已经被关停了吗?夫人去那里做什么?”
虞长仪笑笑:“自然是有了救世子的法子,你去把堂儿也叫上,这事由他出面更合适。”
一刻钟后。
虞长仪掀开车帘,同身边坐着的蓝衣少年使了个眼神,谢堂立马点头应承,“母亲放心,您交代孩儿的事,孩儿定然办妥。”
虞长仪笑着点了点头,又简单交代一句:“注意安全,千万别让他们伤了你。”谢堂粲然一笑:“孩儿知道,他们要是敢伤孩儿,孩儿日后定让祖母替孩儿撑腰。”
虞长仪抬起右手,用指腹点了点他的脑袋,“你这孩子,满脑子鬼机灵,你祖母年纪大了,莫要让她替你操心。”
她嘴上虽然嗔怪,心里却高兴这一世她没有选错人。
虽然前世她也看中了谢堂的聪慧,但念着谢柳身体更弱,要是交到虞柔手里,恐命不久矣,才亲自接来抱养,权当做个善事,结果成了引狼入室。
虽说她明面上让谢堂一个人去书院门口演戏,但她也怕县令府的人下手没轻重,便让大黑一伙人在旁边盯着,要是遇到什么危险,他们也能第一时间冲上去保护谢堂。
不过大庭广众之下,要是县令府的人真的动手打伤了她的儿子,她定要抓着这件事好好闹一闹明日的婚礼。
无论是她算准的哪一种结局,明日的婚谢卫琢都结不成。
今天只是铺垫而已。
浔阳地界虽比不上江南的依山傍水,但好在地广人稀,周边又临着江海,空气新鲜。
青泥板筑成的小路从东街贯到西街,西街尽头紧挨着出城的小道,傍了一座小山。
街道两侧大多是用石材建成的房屋,稳固又防风。
虞长仪裹紧衣袍,坐在车里静等清儿带回的消息。
清儿远远看着谢堂先在书院门前徘徊两下,寻到一处干净的位置,直接席地而坐。
刚坐下,他就往自己大腿上用力掐了一下,疼得眼泪直飚。
没等情绪酝酿上来,他就扯着嗓子大喊:“我要找我爹,我要找我爹!”
谢卫琢教学的书院刚好建在东西两街与南街的交界处,白日来往的行人不多,但到了卖菜烧饭的点,这片就会多出许多卖菜的商贩,一下子就热闹起来。
虞长仪之所以墨迹到这个点才出来,也是为了凑着这人多的闹市把事情宣传开来。果然,谢堂刚扯着嗓子喊了两句,立马就吸引路人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