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喜欢的人?什么时候的事?”
桑骆懵了,明明哥哥说过没追过别人的。
叶远山见他神色恍然,不答反问:“你知道他两年前进过邑系统吧。”
桑骆点了点头,“知道。”
当然知道,毕竟他们两个是在里面相遇的。桑骆隐约有了些猜测,于是问道:“这和他之前喜欢的人有关系吗?难道您说的那个人和叶上将是在里面认识的?”
“没错,不过那个人已经死在邑系统里面了,你不用耿耿于怀。”
“死在里面了?”桑骆秀气的眉宇拧在了一起,“叶将军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叶上将和您说的吗?”
“他怎么可能和我说这些?是我自己看出来的。”叶远山回忆起往事,脸色的凶悍消失不见,反倒多了几分对孙子的担忧疼爱。
“出来后,他一清醒就忙着和他的那群叔伯处理司法部的那些糟心事,好不容易忙得差不多了,他休息都不带休息,突然跟我说他要进邑系统。”
“他把一些结尾工作交给了我,他说他落了个人在里面,他要去找他,有可能以后永远都不出来了。这么说,我能让他进去吗?”
“结果,我还什么都没做,一群公民就因为法律体系的改变,组织了行动,不仅把之前的司法大楼炸了,还集伙闯入惩治室砸了邑系统的主机。”
“那是我第一次看到庭阳哭。”
桑骆的心突然像是被揪住了一般。
叶远山继续说:“我去到那的时候,他一双眼睛全是红的……我记得他八九岁在他母亲的葬礼上站着的时候,都没有在那些亲朋好友面前掉过一滴眼泪。”
“可就是那天,他在他那群下属面前哭了,丢死人了。”
“这死心眼的小子修了差不多两年,直到前两个月邑系统才完全修好。他进去那么多次,那是他唯一一次完整地清醒地出来。之后他就一直发了疯地找人,问他找谁,他又闷声不说。”
桑骆的神情怔忪了许久,才声音有些闷地开口:“我……我听覃海说,邑系统修复期间炸了两次,宕机了一次,还突然导电了一次……”
说到这,他抿了下唇,身形不自觉地往前靠,气息愈发紊乱:“每次都是叶上将亲自做试验人员吗?”“不然我为什么说两个月前的那次是他唯一正常地出来。”
叶远山说完,语重心长地步入主题:“所以我想问你,你现在知道了庭阳他之前为那个人做的这些事,你还愿意和他在一起吗?”
他之所以把知道的一切说出来,还是怕哪一天桑骆知道这些事后,会觉得自己是个替身。
这样,不仅桑骆这傻小子会受了委屈,就连叶庭阳也会受到伤害。
……从依依相惜到厌恶而不得善终。
有些事,叶远山觉得如果接受不了,从根源上解决问题是最好最方便的。
书房里安静了半晌,久到叶远山甚至以为自己把自己孙儿的这段恋爱搞泡汤了。
他一时不知如何表态,正欲叹息安抚眼前这个快要哭的年轻人,却听到艰涩沉重的三个字:“我愿意。”
……
桑骆出门前,仰了下头,干涩地眨了眨眼睛,直至眼里的湿润尽数被吸回去后,才开门出去。
一开门,就对上了门前叶庭阳的眸子。
那人一脸关切地看着他,“哭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