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啊……”阮娇娇泪光闪动。
选择第一种,不用纠缠千百回,卑躬屈膝献媚讨好,睡完就走,简单又直接。
那之后,她花了一个多月的时间调查他的背景和行程,深思苦索该怎么投怀送抱。
孟宴臣皱眉片刻,脑子里飞快地闪过什么,“那天我在球馆看见的人,是你。”
“是我。”
他终于反应过来,原来自重生后一直感受到的那股似有似无的目光窥视,并非自己疑神疑鬼,而是来自于她。
却在这时听阮娇娇忿忿道:“你有什么可怜的?豪门世家,父母恩爱,事业有成……不就是失去了区区爱情吗?”
“凭什么?凭什么要我填补你爱而不得的空缺!我根本就不认识你!”“你的爱有那么了不起吗?是皇帝的恩赐吗?”
她泪如雨下,紧紧攥着他的衣服,气愤得浑身颤抖,“我的人生凭什么要和绑定,凭什么?你算什么东西!”
这控诉相当不客气,可孟宴臣在听完前因后果,一点也生不起气来。
那个什么系统和攻略的事,尽管他并不知情,但转换立场,如果是自己被强迫去得到一个陌生人的爱意、和陌生人上床睡觉,也会觉得荒谬愤怒。
她迁怒他,他能理解。
他怜悯地想,这一个多月里,阮娇娇究竟过得多么痛苦,究竟做了多少次心理建设,才能在今天站到自己面前,做出如此出格的事来。
“对不起。”他沉声道歉。
这一声让阮娇娇滞了滞,继而双手捂住脸,哭得更凶,“对不起,我不该迁怒你,因为你也不知情,可是、可是我忍不住,我真的忍不住……凭什么啊?!”
“……你为什么非要是个正直的人呢?”
为什么不能坦然地接受投怀送抱的女人,一夜风流?
为什么不反驳自己也无辜,指责她无端迁怒?
眼泪从她指缝坠落,一室哭声。
孟宴臣抬手,绅士地将她扯开的衣领拉回去,“对不起。”
除了这三个字,他实在不知道能说什么。
就在这时,包间的门开了,肖亦骁侧进一半身体,“宴臣——我靠!”
他看见了什么?
有女人衣衫不整地坐在孟宴臣腿上!孟宴臣还拉着她的手!
他当即退了出去,决不能坏兄弟好事。“砰——”门被大力带上。
阮娇娇很快停止了哭泣,哽咽着从孟宴臣身上起来,“……对不起,打扰你了。”
她抹干净眼泪,将领子扣好,反复深呼吸几次,拿上托盘出去了。
没多久,肖亦骁就推门蹿了进来,劈头盖脸地问:“你办事怎么不锁门啊?”
办什么事?
孟宴臣无语地瞪着他,“胡说八道什么?”
肖亦骁一把拉开椅子坐下,不依不饶,“是你太快了,还是我打扰你们了?”
说着,眼睛像X光一样在孟宴臣身上来回扫射,尤其是下身某个部位。
孟宴臣挥手一挡,“自己玩儿去,我没空理你。”
他拿起杯子往嘴里送酒,明明是常喝的牌子,此刻竟尝不出滋味。
他想着阮娇娇,一口接一口,直到喝光一杯,重重落在杯垫上,“倒酒。”
“啧,不是让我一边玩去吗?”
话是这么说,可肖亦骁还是给他倒了半杯,“哎,怎么回事,她是不是不愿意啊?”
他看到阮娇娇是哭着出来的。
孟宴臣捏着酒杯,一边嘴角自嘲勾起,“她是不情愿。”
遇到这种事,谁会情愿?
她的人生却莫名其妙就要与他绑定,只为得到他的爱而存在。这太荒诞了。
肖亦骁没跟他同频,思索了一会儿,支招道:“要不你拿钱砸?车子、房子、包包、首饰……女孩子不都喜欢这些吗?你尽管砸,她肯定招架不了!”
有钱人想泡妞都是拿钱砸,很少有砸不下来。如果有,那就是砸的不够多。
他相当激动,孟宴臣却叹了口气气,幽幽地看着他,满脸的不赞同。
肖亦骁无所畏惧地捡了颗圣女果在手里捏来捏去,“别这么看着我,是你思想过时。”
他振振有词:“钱,只是一种工具。既然穷可以成为一个人的缺点,那富有怎么就不能跟性格、教养、能力一样,成为一个人的优点呢?”
孟宴臣不想跟他掰扯,“我没喜欢她。”
“没喜欢你让她坐你腿上!那肩膀、那肩膀——”肖亦骁激动地站起来扯自己的衣领,语无伦次,“我都看见了!”
他恨不得把自己的肩膀也露出来怼到孟宴臣眼前。
孟宴臣无语地翻了个白眼,他又不能说是她主动坐上来的,万一肖亦骁因为这事辞退阮娇娇,他的罪过就大了。
他重重叹气,解释道:“是意外,她脚滑。”
“哼,”肖亦骁忍不住笑了,“你为了骗我真是什么鬼话都能往外说,你听听,自己信吗?”
“我信。”孟宴臣一本正经。
这下轮到肖亦骁无语了,“你还真是油盐不进。”
“谬赞。”
“你——唉。”
孟宴臣笑笑,拿起酒杯一饮而尽,“你以后少招惹她,人家好端端一姑娘,凭什么就要跟我凑成一对呢?”
阮娇娇声嘶力竭,凭什么?
他整理好西装领带,站了起来,“走了,今天心情不好,改天再陪你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