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的价值观里,离经叛道并不等同于堕落放纵、放荡不羁,毕竟教养摆在这儿,成年男女一夜纵情各取所需的事,他做不出来。
再怎么离经叛道,他也需要一段合理又合乎道德的关系作为载体,而在交往过程中,产生亲密关系顺理成章。
凌云致仔仔细细地审视了一会儿孟宴臣的表情,有些戒备,“但我有个条件——你不能爱上我。”
闻言孟宴臣挑了下眉。
这算什么条件?
“你知道吊桥效应吗?”凌云致解释道:“经环境引起的生理反应都会产生误解,更何况更加亲密的身体接触。我是绝对不会爱你的,可万一你被欲望干扰了判断,产生了错觉——”
在攻略存在的前提下,如果孟宴臣爱上她,那将是一场人贩子和买家联手对她的围猎。
虽然孟宴臣对她的比喻颇有微词,但也对她的担心和不安表示理解,“还有别的要求吗?”
凌云致摇头,“暂时没了,你有吗?”
孟宴臣也摇头。他也没有,目前没有,以后大概也不会有。
即便之后凌云致真的生出什么想法和企图——他又不是三岁小孩,只用一根棒棒糖就能被骗。
更何况两人之间的差距,社会地位、经济、还是阅历、手段……别说只是保护自己,哪怕是拿捏凌云致,对他而言都很容易。
然而下一秒,凌云致就让他交出家里钥匙,说过两天就搬过去和他同居。
孟宴臣震惊到失语。
凌云致表情平静,不像在开玩笑。
良久,他轻咳一声,耳根微微发烫,“会、会不会太、太快了……”
几秒钟的时间,他已经想了好几种理由用来推拒,可是凌云致就只是静静地注视着他,用那张毫无血色、病恹恹的脸。
两天后,春风清灵,阳光和煦。孟宴臣家里的客厅有一面巨大的全景落地窗,正对繁华的市中心,风景极好。凌云致选择东面的角落当做小狗的落脚点,问过孟宴臣的意见,便动手开始安置。
小狗正是爱玩的时候,到一个新环境也没有丝毫紧张不安,围着她又拱又扑,又叫又拽。
“顶顶,不许胡闹,妈妈忙。”凌云致边躲边放狗窝。
“起名字了?”孟宴臣脱了西装外套走过来,捞起小狗揉了两把,然后塞进凌云致怀里,“我来吧。”
他家地面铺的不是木质地板而是青白色的瓷砖,凌云致为图方便直接跪在地上,看着就感觉沁凉。
明明还病着,却一点儿也不知道注意身体。
对他的好心凌云致没矫情,说要一起养,总不能上下嘴皮子一碰什么也不干。
她抱着小狗起身后退半步,给他腾地方,“随便起了一个,凌绝顶,怎么样?”
孟宴臣正在摆水碗,闻言顿了一下,“会当凌绝顶?”
凌云致嘴角弯弯,“是。”
又有诗意,又有侠气,还正好跟她姓。
孟宴臣点点头,“挺好的。”
狗用的东西其实没有多少,摆起来也快,把食盆和水碗一字排开,他又去厨房接了半杯水,往水碗里倒了一点。
就在这时,厨房烧水壶的声音渐渐响了起来。
凌云致看了孟宴臣一眼,不知道他什么时候烧的。
孟宴臣拿着水杯神色未变,“你脸色看起来好多了。”
“离你这么近,再不好就说不过去了。”关于系统和攻略,对他们来说是个绝对会冷场的话题,凌云致说完,两人之间就陷入沉默。
大概是看到碗里添了东西,凌绝顶扭动圆滚滚的身体,哼哼唧唧地要下地,结果一头栽进浅浅的水底,呛得直打喷嚏。
孟宴臣笑了笑,看向凌云致,“走吧,我带你去房间看看。”
最深处是主卧,是孟宴臣的房间,主卧里有卫生间,所以公卫划给凌云致洗漱用。
因为家里几乎不会有客人来,公卫也相当于私卫,在凌云致来之前,孟宴臣还特意请了家政从里到外收拾了一番。
旁边还有办公用的书房,隔着一间空置的房间和储藏室,才是凌云致要住的次卧。
这里本来就是高档小区,即使是次卧空间也足够大,十六楼的高度配上一个飘窗,即使不在客厅,也能俯瞰高楼林立的市中心CBD.
孟宴臣刚把行李箱放在门内墙侧,就听见凌云致叹了一声,“玛德,我跟你们这些有钱人拼了!”
凌绝顶:汪!汪汪!
孟宴臣:……
他忽然有种预感,以后同居的日子,可能不会很太平。
“你要整理一下吗?”
“嗯?嗯,不,我有话跟你说。”
“行。”
两人一狗又回到客厅。
水已经烧开,孟宴臣打开橱柜拿出两个干净的玻璃杯,“要喝茶吗?还是只喝水?”
凌云致说喝茶,他就从橱柜拿出一个似乎是配套的玻璃茶壶,用开水烫过一遍后,又从冰箱里翻出一包茶叶来。
剪开口,倒茶叶,倒水,洗茶,冲泡,行云流水像副画。凌云致不出声,站在流理台旁边静静地观察。与她在小说里常见的暴躁霸总不同,孟宴臣大多数情况下都很温和。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年岁稍长一些,比起桀骜不驯的锋芒,他身上更多的是山一般的沉稳宁静。
而且这么一看,个子也很高,肩宽背阔,长得也不差,还戴着金丝眼镜,再加上能力和家世……buff叠得这么满,能打败他夺得女主芳心的男主,得是什么极品啊?
孟宴臣把东西拿到茶几上时,才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凌云致已经走了,过了一会儿才从走进客厅,在他旁边坐下。
她撩了一下头发,霎时便有一股甜甜的味道在空气里划过。
孟宴臣转过头,手指抚上空空的茶杯,有些回避对自己而言有些过近的社交距离。
“你要跟我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