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何时站到了旁边,怀里抱着狗,姿势像在抱婴儿。
孟宴臣大脑停滞片刻,一眨不眨地看着她侧脸,“喜欢喝?”
“……嗯,还行,比清汤白粥味道丰富些。”凌云致抬头,他已经收回视线,“那就煮粥。”
说着,手已经伸向电饭煲。凌云致想劝,却见孟宴臣动作利索地舀了一杯米倒进内胆,洗净后加水,放到电饭煲里闷煮。
“……”
之前就领略过他在某些时刻忽然展露的霸道性子,如今又加深了一点认知。凌云致抿抿唇瓣,提醒他,“冷冻区还有几袋小笼包。”说完抱着狗离开了厨房。
她走后,孟宴臣从冷冻区随便拎出一袋来,剪开包装放在汤锅上的屉笼里,盖上锅盖,打开灶台开关。
不知过了多久,锅底水开咕咕作响,他恍然回神,眼镜已经被腾腾热气蒸得一片雾蒙蒙。抽起一张纸巾擦去镜片湿雾,刚戴上,就听见凌云致急促喊道:“孟宴臣,过来看!”
“怎么了?”孟宴臣先将灶台的火力调小一些,随后大步走向落地窗。
凌云致向前努嘴,“日出。”
东方红,太阳升。
原本灰蒙蒙的天空已经铺开了半边深深浅浅的红,不多时,一轮红日缓缓冒头,停停顿顿间由橘红变成深红又变成金黄,至完全升起时,已是光艳夺目。
长空亮得透蓝,高楼镀上金光,城市街道已有车来人往似蚂蚁大小。
天,亮了。
孟宴臣眯着眼睛适应日出光照,就在这时,他忽然听到耳边有感而发,“有时间的话,一起去爬泰山吧。”
视线回落,只见凌云致眺望远方,眉梢眼角盈盈浅笑,似是回味无穷。
朝阳下,他长久地注视着她,然后蓦地弯唇一笑,像是承诺般回应,“好。”
看完日出,早饭也差不多好了。两人各自回房洗漱换衣服,吃完饭还一起喝了杯茶,最后比原定计划早半个小时出门,一路畅通无阻,将凌绝顶寄存到狗狗托儿所后,便直奔机场。
从燕城到潭城,航班约三个小时。
孟宴臣是睡了一觉后早醒,而凌云致直接一夜没睡,故而在飞机上,后知后觉有些困倦。见她精神不济蔫哒哒的,孟宴臣问空姐要了一杯甜牛奶,盯着她喝完,叫她安心睡。
凌云致费力地睁开眼睛看他,“你一个人会不会无聊。”“不会。”孟宴臣帮她掖好毯子,“睡吧,到了叫你。”
凌云致阖眼,渐渐睡去。
一觉醒来,天还是原来的天,蔚蓝明净,云淡风轻,然而脚下的土地已跨越几千公里,从春末温凉的北方内陆变成了暖而潮湿的南方海岛。
本就是百忙之中挤出的两天一夜快节奏出游,两人纷纷轻装上阵,行李除了一个相机外什么都没带,落地后直接在机场解决午饭,吃完就打车去场馆。
一年一度的潭城国际昆虫博览会,是昆虫爱好者的盛会,这个盛会孟宴臣耳熟能详,心向往之,可却从未去过——能在家里拥有一个蝴蝶房,默默收藏观赏,已经是极限了。
多的他不敢,不是不想,而是怕自己贪心。
他不知道凌云致一个圈外人是从哪里扒出来的消息,但在她发微信给他,说想去看,并撺掇他陪她一起去的时候,孟宴臣坐在办公桌前差点落泪。
因为凌云致根本不爱这些。
喜欢这些的人,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