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云致也没想到,孟宴臣会因为她随便那么一说,就在这三更半夜里真的开上一个半小时的车,去郊区找了个人烟稀少的山头。
山里的夜空是更重更清的苍黑色,星星围着月亮又密又忙。近处的旺盛草丛缠弄着月光,远处的茂密树林模糊出浑厚的黑影。
风渐起,城市眨着明亮的眼睛遥望这里。
可是再冷的山风也吹不灭腰间的炙热,凌云致完完全全被抵按在车门上,不留缝隙,她瑟缩着、也主动,承接他深而重的拥吻。
草丛拂过车身,连同偶发的虫鸣,一起淹没在渐渐起伏的喘息声里。
不知过了多久,孟宴臣忽然停下,声音滚烫低哑,“云致——”
“呼、呼、”她直喘,“怎么——”
孟宴臣也重重喘着,却不作声,也不继续。
他感觉到很奇怪,不知要如何形容。
一个人的时候,他其实也想过,两个人接吻是不是太过频繁,也想过,是不是该克制一些,因为每每事后回忆起来仔细复盘钻研的时候,他也觉得缠着她的自己和平时的自己天差地别,几乎可以说是没脸没皮。
可纵使自省过无数次,自诫过无数回,一碰到,还是会丢了魂,就想缠着她,就想和她闹,就想和她身体挨着、贴着、重重挤在一起。
尤其是今天出门前那最后一次的激烈深吻,羞涩状态下的凌云致很难搞,嘴很硬,也不配合,整个人都紧绷绷的,亲的时候老是躲他。
可他偏要亲,越是这样越要勉强越要亲,越要听到她那句调不成调的,“受不了——”
但最后即便她受不住哭吟出声,喊了好多好多声,他还是不满足,觉得身上很热,衣服很碍事,内心深处空虚又满胀,仿佛有什么东西蠢蠢欲动,呼之欲出。
不再只是想接吻,那一刻,他想和她长在一起。
冲动在瞬间攻入大脑侵占了他的理智,然而就在那时,沙沙沙——自动喂食器出粮了。
凌绝顶“嗷”地一声叫起来,他也清醒了,清醒之后才看到,凌云致被他胡闹成了什么样子,眼尾红得像抹了胭脂,被层层泪水打湿。
那时疼惜盖过了其他,他强压下了那种古怪的冲动和想法,温柔地道着歉、安抚她。但现在,那种感觉又卷土重来了。
他好难受,却又说不上来为什么难受,难受在哪里。
他深埋在她颈间沉重嗅着,“好香。”她一直都香香的。
“洗发水吧?”凌云致摸着他的后颈仰望星空,“还有沐浴露,护肤品,洗衣液。你身上也很香啊。”
孟宴臣却摇着头,控制不住地拿脸不停蹭她,呢喃着反驳,“不是,不是这些。”
她说的他都能闻到,每一个种类的香气也都能清楚分辨出来,但除此之外,还有别的。
是“人”的味道,是她的味道,类似于柑橘那样的清甜?但被这样深埋着嗅起来,又很浓郁,通过鼻腔直入心肺,不间断地在招惹他,让他觉得、他应该很契合她;觉得、似乎还能更亲密一些。
比如,蜜里调油,如胶似漆,甜甜又蜜蜜,黏黏又稠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