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十分钟,肖亦骁匆忙赶到,孟宴臣很是惊讶,“你怎么来了?”
肖亦骁轻喘着:“娇娇打电话,让我过来看看。”
顿时,孟宴臣心中一阵暖流淌过,“谢谢。”
“付婶情况怎么样?”
“没有生命危险,需要静养。”
他是去打热水回来,简单交谈两句,两人一道进去病房。
肖亦骁压低声音跟孟怀瑾打了招呼,又看了看病床上的付闻樱,重新回到病房外,他才拉住孟宴臣,下巴往里一戳:“怎么回事?”
两人往走廊深处走着,“我来的时候还看到沁儿,她、她好像跟宋焰在一块。”
当时离得远,他又担心孟宴臣,所以招呼也来得及没打,就先上来了。
孟宴臣点点头,“嗯。你没看错。”
把事情三言两语解释完,肖亦骁一整个震惊住,“不是,两人凌晨还吵着呢!这就——”就滚到床上去了。
孟宴臣没详说,但成年人不点也通,只消说宋焰在许沁家里,就什么都懂了。当然,如果不是这样的话,孟宴臣肯定会否认,但他没有。
体面是自己挣的,不是别人给的,她自己都不在乎,别人还劳心劳力干什么。
再说了,兜底和擦屁股哪能一概而论。
“啧嘶,”肖亦骁思考得脑神经快要冒火。
是,俗语是讲什么夫妻床头打架床尾和,小情侣吵个架也可能做一做就好了,可是他们之间隔着两代人的恩怨,是几个小时就能和好的事吗?
他在这边费解,那边孟宴臣已经翻开了手机,果不其然,在菜单栏里看到了来自凌云致的微信消息提醒。
八个字,“按时吃饭,注意身体。”虽然已经预料到她会把他从黑名单里放出来,但当切实看到的时候,心潮还是不由自主地起伏了一下。
他打字给凌云致报平安,消息顺利发送了出去。
一周后。
深夜十点多,凌云致正打算关灯睡觉,客厅却突然传来了敲门声,她心慌一瞬,但很快孟宴臣的声音就响了起来,“云致,是我。”
凌云致抚抚心口,走到次卧前,从挡门用的椅背上捡了件薄外套披在身上,然后穿过客厅,踹一脚屁股扭得正欢的凌绝顶,透过猫眼往外看了看,确定后才开了门。
“这么晚了——”话没说完,孟宴臣已上前将她抱住。
他身上带着深夜的微凉,在她头顶长长地、深深地叹气,“云致,我好累啊。”
只有在她面前,他才能放肆地展露柔弱疲惫的一面。
付闻樱住院后,董成民闻风而动,暗中似乎又有动作,而孟怀瑾本就处于半放权状态,特有意趁着这个机会让他磨砺一番。
孟宴臣很忙,每天都要代孟怀瑾处理一个集团的大小事务,甄辨信息,作出决策,又因特别挂心付闻樱的健康,还要去医院陪护,说说话。
是以,他每天只在家里短暂地停留那么一下,基本就是公司医院两头跑。
有时候累到手指头都不想抬,但翻一翻微信,看到凌云致每天按时发来消息,叮嘱他好好吃饭,注意身体,便打起精神,即使没食欲也要硬塞两口。
孟宴臣本以为自己能撑很久,毕竟前世是孟怀瑾是突然引退,俊光事故余波也未消,那时他面临的压力和情势的严峻程度都要比现在都要糟糕的多。
他当时什么都没有,千疮百孔也那样撑下来了,而如今,才一个星期,他就觉得自己熬不住了。
他很想她,想要她的当面的安慰和拥抱,所以就来找她了。
凌云致也是感受到了他身上明显的惫懒,便没忍心开口赶人,任他抱了一会儿。然而就是一时的心软,松开后,孟宴臣顺其自然地就进了门,“给你带了东西,还有顶顶的。”
他把买的水果放在茶几上,又从口袋里拿出个巴掌大的玩偶来,一扔。凌绝顶起跳接住,摇头晃脑地围着爸爸转了几圈,就回铺了凉垫的窝里玩了。
孟宴臣笑笑,然后径直走进主卧,脱了鞋,在床上躺下了。
“?”凌云致微微一瞪。
大门还开着,她两头看了好几回,先走过去把门关上,才抱着手臂走进主卧,“孟宴臣,你什么意思?”
床上的人翻了个身,把她的碎花被拽过来盖到身上,“我想睡觉。”
“你自己没家吗?”
“在家睡不着,总是少东西。”孟宴臣幽幽地看着她。
这话,这眼神,好像她是小偷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