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一早上,凌云致虽然将公司地址告诉了孟宴臣,但同时也拒绝了他接送。孟宴臣没强求,但在中午和晚上都给她订了私厨外卖。
她没有拒绝。
第二天付闻樱出院,一切办妥后,孟宴臣再三犹豫后,放手一搏,将这个消息告知。
她也没有拉黑他。
孟宴臣已然看到了胜利的曙光,却又陷入了困惑,就像他跟肖亦骁说的那样,缺少一个一蹴而就的契机,一次剧烈而急速的推动。
他找不到。
因此后续他在微信上不敢冒进多言,也不敢轻率进取,而是小心维持着两人之间那一丝微弱的联系,淡淡地聊着。
但他知道,得尽快找到那个突破口,因为凌云致对他的感情,还没有坚固和深厚到足以支撑这样长时间的分隔和消磨。
迷茫密密麻麻地折磨着他,直到周四晚上,他刷完牙准备洗澡的时候,不经意抬头瞥了一眼镜子,忽然顿悟。
周五早上,凌云致刚到公司就收到了孟宴臣的微信,约她晚上遛狗。
她条件反射地想反问一句:“你哪来的狗?”只有她一个人有狗。
但最后,话在心里过了道弯,她手指动动,回了个字:“好。”
因为是周五,是一周工作日的最后一天,大家明显心浮气躁。临近五点下班,这份浮躁逐渐变得明目张胆起来,平时轻声细语的办公室里到处洋溢着一片欢快,彼此爽朗地交谈着。
薛涛又从财务部下来一趟,他敲了敲围栏,脸上的笑容和气期待,“娇娇,待会下班要不要一起吃饭?”
看到她的桌子上是空的,没有精美昂贵的私厨外卖,他心中微微一喜。
从进公司起,阮娇娇一日三餐都在食堂解决,为了近水楼台,他也改了作息和餐饮,除早餐时间不固定所以被排除外,他中晚两顿都和去食堂的同事们一起,打完饭去找跟她们部门的拼桌。
培养感情的第一步就是了解,以及接触。所以,即使阮娇娇并不理他,全程冷脸寡言,也不耽误他套近乎,不经意地透露一些自己的情况。然而,这个长期计划在周一中午却扑了空。
他向她同事打听才知道,原来有人给她订了外卖,小菜正餐、饮品甜点一应俱全,包装很精美,上面印着江之楚,无论是菜式还是包装都一眼昂贵。
据追问本人得出来的综合情报,是“一个异性朋友订的私房菜”。
当时薛涛面上不显,饭后回到办公楼,就登上美团搜了一下江之楚,但什么都没搜到。
晚饭阮娇娇又没去。
于是,他第二天上班时早早走了一趟,刚进门就看到行政部那里三三两两的同事围着她,走近后发现一人手里捏着一只蛋挞。
一圈人看见他过来,声音立刻静了,又假装忙碌地向四处看。
他看到阮娇娇抬眸扫来一眼,也扫过他手里拎着的那一杯奶茶。
其实她眼神跟从前一样淡淡,里面没什么鄙夷不屑瞧不起,甚至跟他打招呼,问他要不要吃。
一切都很平淡,一切明明都很正常,可薛涛还是从那精美的外卖包装和周围人的安静注视中,感觉到了一种被比下去的难堪。
此时无声胜有声。
但,可能对多数男人来说,与同性“争抢”女人最能激发胜负欲。尤其是跟有钱的同性,尤其是在身边原本支持或起哄或看热闹的同事们,轻易地就以金钱评价了胜负,以沉默劝他放弃。
所以,在短暂的气馁和衡量过后,自尊心和好胜心蠢蠢欲动,薛涛没有放弃。
但他没想到,那位仁兄能坚持送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里,阮娇娇不再去食堂,跟他接触锐减,而且平时微信聊天、公司内部通讯就爱搭不理,他也不好天天在工作时间天天蹿部门,关系岌岌可危。
直到今天,他在这一楼的几个眼线跟他讲,阮娇娇今天桌上没外卖,所以他赶紧下来了。
彼时凌云致正在想晚上跟孟宴臣见面的事,被这么一打岔,由想象回到现实,视线里的人一下子变成薛涛,落差略微悬殊。她快速眨眼,回忆对方刚刚在说什么,片刻后,她摇头,言简意赅,“有约了。”
其实没有,她只是突然馋了小区门口的炸酱面才叫孟宴臣别订的,但她不需要跟薛涛实话实说,也怕他知道了实情会得寸进尺,跟在后面一起。
听到这个答案,薛涛敛了笑容,微微抿嘴。须臾,轻声问:“他也在追求你吗?”
凌云致想了想,然后摇头,“他是在追求,你是在骚扰,不存在并列关系。”
薛涛脸色骤变。一开始看到摇头,他还以为对面不是那种物质的女孩子,自己还有机会,却没想到,她将他的追求定位为骚扰。
他想辩解,想反问,难道那个男的就不是骚扰?
不知凌云致是预料到他的反应,还是早就想说清,先他一步开口道:“我跟他认识很久了,对他也有好感,他是在经我允许的情况下做出的这些示好举动,我认为这算作追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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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你,一直拒绝我的拒绝,始终罔顾我的意愿,也从不在乎旁人的起哄和八卦对我一个刚进公司的实习生造成的影响。你让我感到不愉快,我认为这是骚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