喘息交叠间,他身上的衬衫被反复抓来扯去,终于散开落到一边……
早上五点半多,薄薄的窗帘就盖不住阳光,房间熹明透亮。孟宴臣被窗外的动静吵醒,他胳膊动动,察觉到怀里有人,眉头立刻舒展,嘴角也不自觉勾起,然后头低下去,迷迷蒙蒙地寻到柔软的唇,轻柔吻住。
凌云致在他的热吻中渐渐转醒,却睁不开眼睛,她与他腻吻,与从前一样。直到快窒息时,推搡一把,掌心触碰到真实坚硬的肤感。
可惜她实在睁不开眼,只能多摸两下。
孟宴臣松开唇,鼻尖蹭蹭她的鬓发,曾经的亲密无间又回来,他半是抱怨半是撒娇,“外面好吵,云致。”
他也困累到睁不开眼,窗外却一直突突突的响。
凌云致侧耳听了几秒就知道那是什么声音,“是物业在除草。”
“一大早?没人投诉吗?”
“等太阳烈起来会很晒,所以都是早晚。只有夏天这样,也不是很经常,忍忍就过去了。”
孟宴臣听到她打了个瞌睡,便凑过去咬住她的唇缠磨了一会儿,松开后又问:“这是什么声音?”
凌云致仔细辨了辨,“咔嚓咔嚓是喜鹊,呲呲呲呲是高压锅,铃铛声应该是在遛狗。”
还有早起的居民交谈走动,行车过路的动静。
她说,这个时间其实还好些,到六七点的时候才是重灾区,住户起床做饭,送孩子上学,连锅铲碰撞和菜炒热的声音都听得见。
那时不但有声音,还有味道,香气糊气都能闻到。
孟宴臣安静听着,觉得很有烟火气。
“新鲜感作祟而已。”
凌云致语调微微不屑,“就像吃惯了山珍海味突然间尝了一口清粥小菜,就觉得是人间至味了。但天天吃,顿顿吃,很快又会觉得腻。”
闲着也是闲着,她又给孟宴臣讲了一些别的,比如周末小孩子大吵大闹,深夜凌晨,婴儿突然啼哭不止,还有家长辅导作业撕心裂肺,夫妻吵架乱砸乱叫,又是要离婚又是要杀人。
结果她在窗边等了半天,两口子吵完就收拾收拾上楼睡觉去了。浪费她的时间和感情。
听到这里,孟宴臣忍俊不禁。
凌云致感受到他胸腔震颤,便问:“你喜欢天天听这些噪音?”
孟宴臣想了想,低下头又去吻她,含糊不清地回答:“现在有更喜欢的了。”
比如,她喊他,“好孩子。”
当时他的眼睛忽然就湿了。
小的时候,他一直都很羡慕其他小朋友,无论成绩如何,无论哭闹与否,无论衣服是否整洁干净……都会毫无理由地被拢进母亲温暖的怀抱里,被怜爱夸赞着,“好孩子。”
而付闻樱只会严肃严厉地教导他,要做个男子汉。
他不被允许哭闹,也不曾被温柔怜爱,长大了,变得如她期望中完美,才会在某些时刻展露出些许他艳羡已久的温情。
这些小细节凌云致并不知道,但她却总是能在不经意间精准踩中他的敏感带。
尤其是在这种时候,喊他好孩子。
好孩子,好孩子,如同魔咒一般,引诱着激烈的情绪席卷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