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宴臣亲了亲她的脸,声音微苦,“是我觉得对不起你。”
他本就愧疚无法光明正大地承认她,不能明目张胆地偏爱她,这下更要偷偷摸摸。
最要命的是,凌云致却不责怪他。
不论是他敏感拧巴的内敛性格,还是沉冗复杂的情感经历,在乎门当户对的强势父母,以及最根源的攻略任务。
她自行消化了她所承受的负面情绪,并对他也全盘接收,表示理解,予以体谅,时常引导,处处迁就,几乎没有向他提出过什么要求。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而他呢?天天缠着她要这要那,要名分、要安慰、要理解、要感情、要安全感……
她现在还处在激情上头期,所以没关系,可他们彼此之间的情绪供养一直过分失衡。
孟宴臣担心终有一天,她会因为长久看不到终点和出路而感到厌烦厌倦,会在那一天到来之前,会在感情上先放弃了他。
听完这些剖析,凌云致回搂住他,拍着他安抚道:“我能理解。”
孟宴臣一听,更难受了。
以前凌云致经常宽慰他,温柔善良的人往往会吃更多的苦。那她究竟有没有注意到,她也在吃他的苦?
有湿意贴着脸颊,滑入发间。
凌云致动作微顿,过了一会儿,她向他靠得更紧,“我对你是有要求的。”她说:“你对我的要求只有情绪价值,但我考虑的东西却很多。”
“颜值身高,学历家境,品性教养,能力手腕,这些都要最好。”
“还要细心体贴,慷慨大方,要无不良嗜好,尊重平等待人,强势又不能太霸道,温柔也不能太软弱,善良也不能太心软……”
“而且最重要的是,不论对外如何,回家都要向我低头。”
她抚摸着他只露出一小半的清隽的侧脸,柔声道:“孟宴臣,我不是对你没有要求,而是你太过轻易地就达到了我的高要求。”
至于他拧巴的性格——人无完人,他其他条件都顶了天的好了,对她也没得说,那她在这方面多包容些又怎么样呢?
何况孟宴臣每个月都往她的账户打一百万啊!一百万!
穿越前她就是一普通老百姓,没见过世面,早在第一个一百万入账的时候,他在她心里就已经跟那个狗屎系统彻底分割了。
能走到现在,她能喜欢上他,完全是出于他本身的优秀和魅力。
“……真的吗?”孟宴臣露出红红的眼角问。他微抿嘴,眼巴巴看着,很想相信,有些期待,但更多的还是忐忑不安。
其实他知道凌云致说的都是真的,一直以来她对他的赞扬和肯定都是真的,从不作假。可他就是想听,就是想听她一遍又一遍亲口承认。
这对他来说,如同是安慰剂和镇定剂一样的东西。
他很好,他最好,别人都比不上他,即使她出走一圈归来,除了他,也看不上任何人。
“真的吗?”他反复问,反复追问。
“真的,”凌云致亲他一下,眼底清亮。
本就夜深,又劳累一场,可即便如此,她肉眼可见困倦的脸上也没有丝毫敷衍的应付,全是真心。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啊,以前看你不顺眼的时候不算。”
孟宴臣马上破涕为笑,但眼睛一弯却还是想哭,哭她的理解、哭她的体谅,可机敏的思维又飞快从那句话里领悟了她现在看他十分顺眼的额外夸赞。
一时间满腔情绪无处安放,嘴角无措地一瘪一翘,实在不知如何是好,便又埋起脸在她颈窝拱来拱去。
好喜欢你,好喜欢你。他在心里偷偷地说。
凌云致轻抚着他乱动的后脑,“开心了吗?”
“开心。”他是天底下最幸福的人。
床头柜上的电子钟显示已经十一点半,凌云致看着时间忍不住打了个呵欠,“时间有点晚了,关灯睡觉——”
话没说完,她忽然身体一僵,眼睛微微瞪圆,偏头看着孟宴臣。
孟宴臣脸上发烧,耳尖红得快滴血,全身绷着不敢动,也不敢抬头跟她对视。
他自己也没想到,前一秒还哭得全天下最委屈,心里一满足,就又起兴了。
沉默片刻,他干巴巴道:“……这是生理现象。”房间里落针可闻的安静。
半晌,身下的呼吸深深起伏了一次,“关灯吧,十一点半了,明天还要上班。”
“……哦。”
孟宴臣慢吞吞爬起来,但找不见感应遥控,只好下床手动关灯。
啪,灯光一灭,房间暗得伸手不见五指。
孟宴臣窸窸窣窣地爬上床,手指很快摸上她的腰,“云致,你听我解释,这是生理现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