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致,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他见过她爱他时的热烈,根本无法忍受她的冷漠,这段时间以来的憋闷快把他逼疯。他不求她立刻揭过这件事,待自己如往常,只求有个机会。
“你想怎么出气就怎么出气,想怎么报复我、磋磨我都可以,但是别把门窗都关死,给我留个进出的角落。”
他的声音很轻很委屈,力道却重得像是要把她按进身体里,没有反抗的余地。
孟宴臣蹭她的脸,“……我想靠近你,想和你在一起,想喜欢你,想爱你。”
凌云致对他的这些话没有一丝触动,但为了计划,见好就收,顺势放松了紧绷的身体。
沉默有时是一种拒绝,有时也是一种默许。
所以,尽管她没有答应,也没有回抱,却也足以让孟宴臣热泪盈眶。
“云致,以后我——”孟宴臣喜极而泣。但大概是被眼泪糊住了嗓子和脑子,最后什么保证也没说出来,凌云致只听到耳畔呜呜又嗡嗡,一抽接一抽,哭得仿佛苦尽甘来。
有点痒,也有点烦,但是不能推开。
凌云致没有安慰他,而是抬头望向了天上的月亮。月亮静悄悄,莹白高悬,有那么片刻的恍惚,她好像穿越了时空,看到未来的孟宴臣破防号哭的场景。
不是流几滴泪,说几句不痛不痒的后悔就叫知道错了。
她的报复,早就在路上了。
在凌绝顶连绵不绝的抗议声里,两人终于分开了。
孟宴臣的体温向来很高,凌云致通过拥抱被迫攫取了他身上的热意,在分开后触碰清新而偏凉的空气时,又止不住哆嗦了一下。
想起那个响亮的喷嚏,孟宴臣摸了摸她还未消红的额头,提议,“上楼吧?”
“汪!汪!”凌云致还没说什么,凌绝顶先不乐意了。
它最讨厌的字眼就是“上楼”,“回去”,于是立刻冲孟宴臣响亮地叫了几声,接着又乖巧地蹲坐下来,摇着尾巴,冲凌云致小声哼唧。
它要出去玩。
之前下了一周的雨,虽然早晚凌云致还是会趁雨停的时候牵它下楼,但遛得又快又赶,时间还短,没空嗅来嗅去,光听着催促,“走走走,跑跑跑,快点快点……上楼!”
而周末虽然放晴,但由于凌云致不想跟孟宴臣待在一起,于是就开车带它去郊区无人的地方跑了个尽情,早晚也就没在小区里遛。
因此,凌绝顶十分想念悠闲的小区探险时光。
也很想念它的朋友们,如果它们也刚好正在被遛的话。
“我不冷,再走走吧。”凌云致说。话落孟宴臣顿了两秒,突然想起之前两人一起去游乐园的时候,玩过水上项目之后,她的手冰冰凉凉,被他问了一句,整个人马上就贴了过来,“你帮我捂捂”。
那时,他们甚至还不怎么熟,却连那个时候也比不过了。
这个念头一冒,孟宴臣又是一顿,旋即笑自己太贪婪,才刚说不求她待自己像从前,马上就与从前作对比。
“冷就告诉我。”孟宴臣紧紧牵住她的手。
终有一天——
两人一狗走走停停,在小区里闲逛。逛着逛着,来到了某个小广场。
这一片是高档小区,平日里住户之间社交不多,由于本身见面就不频繁,也不会特意去社交,因而邻里情谊淡淡。倒是几户养狗的人家,在遛狗时遇见,会停下来聊几句,先是狗,慢慢就到了事,后来又蔓延了人。
尤其是夏天的夜晚,遛狗的同时顺便纳凉,都在一个地方,一来二去,慢慢也就熟悉起来。
小广场算是他们不成文的一个小据点,他们见得最多也最熟络的,就是养查尔斯王子的顾女士,和养泰迪的王阿姨。
但由于上周下雨,天气也冷,遛狗的时候几家几乎没怎么碰面。
今天正好遇上了。
看见好朋友煎饼和毛毛,凌绝顶远远地就激动起来,它一叫,对面也跟着叫,小狗们跳来跑去地张望,王阿姨和顾女士也停下交谈,微笑着望过来。
凌云致和孟宴臣一齐走过去,“好久不见了。”
狗和狗贴贴,人和人寒暄。
一周没见,三人简短交流了一番养宠心得后,火速开启了八卦分享模式。
孟宴臣不是个健谈的人,以往这种时刻,他沉默居多,只有在话落到身上的时候,才会开口说几句。有时也会因为性别原因,怕自己在场她们聊得不自在,便主动牵着三条狗走远一点。
但今天,他有点舍不得放弃好不容易才牵上的手,于是留了下来。
这一留不要紧,几人你一句我一句,聊着聊着,不知怎么聊到了孩子,不知怎么,王阿姨那双精神抖擞的眼睛忽然间就射向了他,“你们两口子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看着岁数也不小了,得抓紧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