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臣领旨!”沈云祉双手接旨,挡住眼中笑意。
皇上撑着身子起身,在总管太监的搀扶下缓缓来到男子跟前,眼底几分哀伤。
“至于贪污一事,寡人会下旨交由大理寺打理。但其中定夺,还得由你把握。”他向沈云祉伸手,面上多是无可奈何,“寡人抱病已久,药石无医,眼下早不知道朝堂之上还有何人可用,只能依托你了。”
沈云祉神色认真,将手他在面前枯瘦的手心,心底一颤,郑重应下:“还望皇上放心,此事微臣定竭尽全力,肝胆相照。”
皇上想要握紧他细长的手掌,却发现已没多少气力,万般话语只化作一身叹息。
总管太监见状,躬身向沈云祉行礼:“小王爷,该是皇上喝药的时辰了,晚些时候太医还要请脉,您先请回吧。”
“……微臣告退。”
他本想再说些保重的话语,但想来久病缠身之人不愿听此话语,便没再多言。
直到沈云祉走远,皇上才深深叹息一声。
总管太监敏锐,忙扶着他往榻边走:“皇上可是有何处不适?奴才这就去请太医。”
“不必了……”皇上语气悠远,有几分忧伤有几分洒脱,“寡人的身子寡人最是清楚。那些个太医总是报喜不报忧,寡人不爱听他们说话。”
总监太监眼眶湿润,心底亦是万般无奈:“皇上您是天子,天子得上天庇佑。此劫必会安然度过。”
皇上只是摇头,浑浊的眸子闪着洒脱与释然:“是时候该立下太子了……”
平王府。
“什么!沈云祉又进宫了?”
平王怒上心头,毫不犹豫的砸碎了一盏琉璃杯。
屋内下人大惊,忙跪下请罪,大气不敢喘。
“可有消息?此番进宫又是为了何事?”瞥见堂下跪作一片,怒火更甚。
通报之人语调颤抖,说不出所以然:“回王爷的话,驿站的探子就只传来这些消息,具体何事并未探查……王爷息怒!”
“一群废物!”平王怒喝一声,将桌面上余下的茶壶也一并挥至平底。
碎裂的瓷片四处迸溅,将堂下几人划伤。伤口血流不止,却无人敢发出声响。
“你在此处发火算什么。”平王妃款步走来,面色阴沉。
平王怒意顿时消散大半,起身相迎:“得了消息沈云祉那小子又进宫面圣,上一回本王便是遭他算计,才落得如此地步,不想他今日又揣着什么坏心思。”
“呵,”平王妃冷哼一声,白他一眼,言辞讥讽,“他揣着什么心思你去正厅一瞧便知,何苦在此处冥思苦想。”
平王沉默一瞬,随机反应过来,禁不住瞪大眸子:“他竟然还敢亲自登门!”
身侧双手禁不住捏成硬拳,虽不能伤他性命,但小惩大诫尚有余地。
瞧出他的心思,王妃脸色越发难看。
从前只当他鲁莽冲动,却不想还蠢钝如猪。
“他是带着圣旨来的。”
平王妃沉声开口,眼中带着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