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阳候府人的无耻,杜玉荣是见识过的,只看着下方那张扬跋扈的几人,他便有些坐不住了。
“去哪儿?”
杜玉荣刚刚起身,就被沈云祉开口阻拦。
杜玉荣脚步顿了顿。
“孙家人一向厉害,怕是顾姑娘会吃亏。”
“吃亏?她不让别人吃亏便是好的了。”
沈云祉淡然一笑,慵懒的倚靠在短榻之上,瞟向楼下,继续说了下去。
“她顾皎皎在这京城讨生活,岂是一般妇人可对付的,若是你出面,她又免不得招惹闲话,且看看再说。”
沈云祉说的也是事实,不想给顾皎皎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杜玉荣也只好坐了下来。
这城门口自是热闹之处,人声鼎沸,倒也少有人注意到顾皎皎等人。
孙老夫人微昂着头,如从前一般立在那里,似是不可动摇一般。
“顾皎皎,我知你已然攀上了高枝,可你到底也是从安阳候府出去的,人总要感恩,何况,我也不曾让你办什么难办之事。”
听着这话,顾皎皎胃里一种翻涌。
“孙老夫人说笑了,此次宴席乃是奉了皇命的,是以普天同庆之意,自是不曾备什么雅静之处,几位若是想用膳,便也只能与百姓同席。”
她不卑不亢,似是与眼前的几人只是陌生人一般。
“你胡说什么?我们若是坐在那里,还不成了全京城的笑话?”
刘氏向来口无遮拦,在迎来孙老夫人的怒瞪后,她才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却为时已晚。
顾皎皎早就知道她们的意图,也不意外。。“孙二夫人的顾虑也是人之常情,但我确实无能为力,总不能抗旨吧?”
抗旨二字说出,在场的人都不禁愣住,半晌,章氏才反应过来。
“你又何必出言唬吓,不过就是一顿宴席,又怎的与抗旨扯上关系了?”
“孙大夫人也是见过世面之人,皇上下旨与民同贺,只让办这热闹的宴席,我若是私自给几位单独设宴,那不就是抗旨吗?”
顾皎皎停顿了一下,扫视几人,眼底闪过一抹鄙夷后,才接着说道。
“若是东窗事发,几位可愿与我一同接受盘问?”
孙家人岂敢担下这么大的罪名?
刘氏与章氏不敢再言语,都看向孙老夫人。
她们不过是想借今日这场面谋得一些好处,却不知怎的说着说着,便扯到了抗旨上。
孙老夫人心里一阵发慌,踌躇着要怎么解眼前的场面。
顾皎皎自是看出她们的心思,扯动了下嘴角。
“倒也不是完全没有办法。”
听到她这话,孙老夫人双眼放光。
“什么办法?”
“不久后安阳候府便与平王府结为亲家,平王身份贵重,孙老夫人不如去跟平王知会一声,平王看在姻亲的份上去求皇上下旨,我必定会以第一楼最高礼仪招待,如何?”
顾皎皎言词恳切,似是真的为她们着想一般,可这样的主意,她们谁敢去接?
孙协兆才惹怒了平王,现在还无法下床走动,若是再平添麻烦,岂不是整个安阳候府都要遭殃?孙老夫人闹了个没脸,只能带着两个儿媳灰溜溜的离开了。
顾皎皎目送她们离开,眼中的鄙夷尽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