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禾走出厕所,就看到穆霆蕴单手插兜,站在露天小花园接电话。
她走近,听见穆霆蕴说:“小舅舅,这周六沈禾会跟我回家吃饭。我爸让我问问你,有没有空一起过来吃个饭?”
不知道对方说了什么,穆霆蕴的反应有些迟疑。
挂掉电话,穆霆蕴转身看见沈禾,主动告知:“这周六,小舅舅会去我家吃饭。”
“但很奇怪,小舅舅上次去我家,还是十年前。”穆霆蕴自言自语:“你说他为什么同意来穆家吃饭?”
得知宋敬呈周六也会来穆家吃饭,沈禾心头一跳,忍不住自恋地想:他该不会是为了我吧。
这个苗头刚冒出来,就被沈禾锤回土壤中。
沈禾,脸呢?
沈禾若有所思道:“昨天我跟小舅舅道别的时候,小舅舅说你怪他对我太冷漠。”
“他可能是想趁这个机会,给你吃一颗定心丸,顺便给你撑场面吧。”
“你想,小舅舅往穆家餐桌旁一坐,所有人都该知道你是受穆宋两家疼爱的孩子。”
穆霆蕴觉得沈禾的话言之有理。
一想到舅舅的良苦用心,穆霆蕴便动容不已,“小舅舅是这世界上,最疼爱我的长辈了。”
十八年那年,穆霆蕴差点死在深山老林里,被接回穆家时,一度高烧不醒。
等穆霆蕴退烧清醒,睁眼就看到小舅舅站在他的卧室里。
那一年,宋敬呈也不过23岁,却一脸郑重地向穆霆蕴承诺:“霆蕴,只要小舅舅活着一天,便护你一天。”
宋敬呈说到做到。
在宋敬呈的保护下,穆霆蕴这些年再没出过意外。*
周五下午,秦怡背着个登山包,出现在沈禾的工作室。
沈禾还有点工作没做完,就让秦怡自己先玩。
秦怡困得不行,就躺在茶水间隔壁的休息室呼呼大睡。
君霖冲了杯咖啡,端着咖啡走进休息室,瞧见趴睡在沙发上的女孩,以为是公司新招的实习生。
他拿起抱枕拍了拍实习生的脑袋:“小贾,天还没黑呢,就开始睡美容觉了?”
见对方没反应,君霖笑容一敛。
他语调加重了点:“小贾,现在是工作时间。”再平易近人接地气的老板,都不会乐意看到员工在工作时间躲起来睡觉。
秦怡烦躁地一把丢掉抱枕,捂着耳朵继续睡。
君霖彻底被实习生的态度刺激到了,他伸手去按对方的肩膀,并说道:“小贾,你自己写辞呈报告吧,我...”
话没说完,身下人猛然反手抓住他的手臂,直接一个过肩摔,将君霖扔在了沙发上。
两人姿势瞬间调换,变成君霖在下,对方在上。
君霖头晕目眩,差点命丧于此。
陌生冷漠的女嗓音从他上方传来:“你是君霖?”这并不是小贾的声音。
君霖定睛一看,才发现自己认错了人。
眼前的小姑娘,根本不是实习生小贾,而是个从未见过的姑娘。
她看上去二十多岁的样子,黑发中挑染了几缕奶奶灰,穿一件白色小背心,黑灰色牛仔工装长裤。妆容很浓,看不出本来面目。
凡是画这种夸张妆容的人,都被君霖称之为油画调色盘。
“你谁?”君霖眼里闪过狐疑之色,“沈禾的朋友?”
秦怡打着哈欠在旁边沙发上坐下,顺手端起君霖刚冲的热美式喝了一口,被苦得差点当场灵魂升天。
一脸憋屈地吞下咖啡,秦怡望向君霖,来了句装逼格言:“我叫什么不重要。”
君霖揉按剧痛的胳膊,没好气问秦怡:“你对谁都这么粗鲁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