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口气睡了一天一夜,醒来时天又黑了。
中了彩票诅咒之后,似乎我和黑夜进行了深度绑定,抬手看了一下腕表,八点多钟。
下楼吃了些东西,我回来背起行囊,骑上电瓶车朝着沙坝河赶去。
爷爷大概在夜钓,或者看别人下棋。
因为夏夜凉爽,总有很多不听劝的人,悄悄溜到水库里洗澡,然后就找不见了。
等到家属发现的时候,基本是深夜,然后就开始打着手电筒找,这时候大家第一想起的就是我爷爷。
坦白讲,他都退休好久了,可十里八村的人就认他,但凡沙坝河里出点事就找他,那些年轻力壮的捞尸人,就像刚刚实习的医生,哪怕坐一排,来人也是先问李老爷子在不在,场面就很尴尬……
以前我还调侃,爷爷你是沙坝河卷帘大将,这一块你说了算。
所以他总是睡的晚一点,白天补补觉。
等我赶到的时候,他果然坐在沙坝河小卖部门前的帐篷下,看几个老头下象棋,那几个老头大多是臭棋篓子,爷爷象棋本事很高,但很少跟他们玩,只是观棋不语,偶尔笑笑。
看到我的时候,他先是一愣,而后很平静的笑了笑,这就起身带着我回到他的单人宿舍。
这一次我是空着手回来的,但我给他带了一件宝贝。
“爷,你看!”我取下背在身后的包裹,拿出那把拐杖剑递了过去。
“呵呵,我虽然年纪大了,但腿脚尚且利索,用不上拐杖。”
爷爷起初没有在意,但在手掌触碰到拐杖剑的一瞬间,竟像是触电那般,往回缩了一下,而后惊诧的盯着这把类似于拐杖一样的东西。
“这是一把刀。”他轻声道。
“爷,你怎么看出来的?”这大名舰队指挥刀的原型,肯定不是一把拐杖,应该是周爵士在海外的拍卖会上买回来之后,自己进行了改造。
因为那拐杖被改的很粗,肯定将原来的刀柄和刀鞘都包裹住了,并且整体契合之后,严丝合缝,没见过的人,第一眼肯定认为这是一根拐杖。
但至少稍微用力,就能拔出一柄寒芒四射的指挥刀。
爷爷左右打量着拐杖,凝声道:“这把刀,杀过很多人。”
“而且是……不对啊……”
爷爷越看越觉得诧异,末了竟是直接从抽屉里拿出来了两片干枯的树叶,又从速效救心丸的小瓶里倒出来了两滴清水,抹在树叶上。
将两片树叶在眼皮上擦了一下,爷爷再看,脸上表情阴晴不定。
我歪着头,偷看他的双眼,那一刻,他仿佛年轻了几十岁,回到了他在黄河上叱咤风云的时代,那双眼珠子尤其有神,如鹰视狼顾,震慑人心。
良久,他闭了一下眼,歇了几秒钟,等他再次睁开眼的时候,眼神又重新恢复成之前那般老年状态,有些慵懒无光。
“这把刀有点意思啊,它的足迹几乎遍布全球,杀过各种各样的人,我还是头一次见到这样的兵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