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扬了扬下巴,挑衅地看着他好看的眉眼。
岑鸢喜欢这样张扬的时安夏,只觉这个年纪的小姑娘就该不知天高地厚。
他宠着便是。可次日那边还有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姑娘在家里怒砸杯子碗碟,觉得母亲欺骗了她。
“不可能!母亲,你骗我!你根本没往陈家递过帖子!”黄思凝才不信她黄家的拜帖还有人会退回来。
那不都得是双手接过,喜笑颜开迎进门吗?
怎么可能会被退帖?
文氏那叫一个气啊,“醒醒吧你!蠢姑娘!人家就算不认识你爹黄皓清,难道还能不认识你曾祖父黄万千几个大字?就算这家都不认识吧,那一次两次三次递拜帖过去,人家连递都不往里递,直接让门房给拒了。你自己想想是什么意思!”
黄思凝怒目而视,“母亲,你变了!你变得俗不可耐!变得庸俗不堪!你就是看不上他府卫的身份,看不起他们家商贾的地位,你就编谎话来骗我!”
文氏第一次从女儿嘴里听到这样的词来评价自己,惊得都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她脸色青白地站在那里,一双眼睛直直瞪着女儿。
但显然黄思凝沉醉在自己的世界里不可自拔,哪里顾得上去看母亲的脸色,正发脾气呢,“你骗我骗我骗我!怪不得父亲都不爱来你院里,你是比不得孟姨娘……”
啪的一个响亮耳光,打得整个屋子的空气都凝固了。
黄思凝不可置信地捂着脸,抬起头望着母亲。
文氏没用全力打这一耳光,却愤怒得两耳轰鸣,气冲冲指着女儿的鼻子骂,“滚!给我滚!既然你那么喜欢孟姨娘,你去给她当女儿!以后不要叫我母亲!滚!滚滚滚!”
黄思凝连扑带爬出了母亲的院子,捂着脸边哭边走,“什么嘛!母亲忽然发什么疯?分明是她骗我,还要打我!嘤嘤嘤……”
她哭了半天,又没带丫环出来,也不知道哭给谁看,便是止住了眼泪。
就那么巧,堪堪整理好自己的仪容,就遇上了她刚挂在嘴里的孟姨娘。
孟姨娘是个很懂礼的人,见着嫡小姐过来就站在小道一旁给她让路,还跟她行礼请安问好。
黄思凝以前是最不乐意跟孟姨娘打交道,觉得她矫情,总以体弱多病吸引父亲的怜悯。
人又弹得一手好琴,作得一手好诗,写得一手好字,还唱得一嗓子好曲儿。
这不是狐媚子是什么?
今儿她却愣把孟姨娘看顺了眼,“孟姨娘这是要出门?”
孟姨娘软软回道,“是啊,今儿去侯府找申大夫瞧病,开的药刚吃完。”
“侯府?”黄思凝眼睛一亮,“哪个侯府?”
孟姨娘答,“建安侯府,时家。”
黄思凝这会子有点激动,“咳,看病啊?我也有病,那,那,我们一起去呗。”
孟姨娘有些迟疑。
她这病还是老爷替她求到了安夏姑娘跟前,才让申大夫帮着瞧病。
吃了几付药后,她感觉病症好多了。
可她都是托的人情,还带着个人去,多少有些不好意思。可思凝又是老爷的嫡长女……这,真不好办。
就在孟姨娘这一迟疑间,就被黄思凝拖着往外走了。
黄思凝只觉一颗心扑扑乱跳,没准一会儿就能见到陈公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