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言一出,霜嬷嬷的额头上瞬间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公主的弦外之音她自是心领神会。然而,此刻若是畏惧退缩,不仅颐郡王府的颜面扫地,更恐京城之中流言四起,今日之事成为贵族间茶余饭后的笑柄,还会连累清河郡主在人前抬不起头来!她强自镇定,暗自思量着如何既能维护王府尊严,又不至于激怒公主,陷入更深的困境之中。
此刻,大帐之内,静得连一根针落地的声音都能清晰可闻。所有人的呼吸都似乎凝固了,生怕一丝细微的声响会打破这压抑至极的氛围。将士们更是屏息凝神,从公主的话语中敏锐地捕捉到了那层未言明的深意,心中暗自揣测着这场突如其来的变故。
而余乐,这位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瘦猴”,此刻却成了众人瞩目的焦点。他心中五味杂陈,既惊讶又感激,仿佛一夜之间撞上了天大的运气。谁能想到,尊贵的玉山公主竟会亲自踏入都城兵马司,只为保他一人周全。
霜嬷嬷憋了半晌,终于按捺不住,手指颤抖地指向余乐,愤愤不平地说道:“就是这位军士,不问缘由便将我颐郡王府的家将无端打晕,老奴实在咽不下这口气,这才带人前来,只求一个公道。”
玉山公主闻言,轻轻迈动步伐,优雅地行至余乐面前,声音柔和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你,为何要打伤人家?”
余乐跪在地上,头垂得更低,声音虽小却清晰:“公主殿下,是他先动手打我,我实属无奈,才不得已还手的。”公主轻轻蹙眉,追问道:“他又是为何要打你呢?”
余乐抬头,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但随即坚定地说:“殿下,我隐约听到他们说……说要在北塔进行清人行动。”
玉山公主闻言,目光瞬间转向霜嬷嬷,目光锐利如鹰隼,语气中多了几分不容置疑:“霜嬷嬷,北塔寺乃是我朝圣地,向为百姓所共仰,北塔更是少年男女欢聚游乐之所,承载着无数人的欢笑与回忆。你颐郡王府此番举动,意欲何为?清人之举,岂非有违民心,悖逆常理?”
“这……这……”霜嬷嬷支吾半天,答与不答皆显尴尬。她深知清河郡主身份尊贵,但在此刻,与玉山公主相比,那份尊贵似乎瞬间黯淡无光。清场的初衷,本是出于对宇文顺兰安危的周全考虑,但在玉山公主那审视的目光下,这些理由竟似千斤重担,难以启齿。
玉山公主见状,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与不悦,她缓缓开口,声音清晰而有力:“霜嬷嬷,你可曾知晓,本宫此番亲临此地,所为何来?今日,本宫见风和日丽,与民同乐,此乐何极?因此出宫游玩北塔寺,不料在北塔之上目睹了整场风波的始末,更险些成为那赵隽剑下亡魂!”言罢,公主的目光更加坚定,仿佛要将一切隐瞒与欺瞒都尽收眼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