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救我……
殿下救救我们!
殿下……我好疼啊,好疼啊……
快走,殿下快走啊!
接二连三的人挡在他的身前,却被漫天的箭矢无情刺穿,他们身上到处都是血窟窿,鲜红色的血汇聚成河,蜿蜒至他的脚下,梦境里到处都是尸山血海,血流漂橹,到处都是他们向他惨烈的哭声,忽地火光四起,他们被围困在大火中。
“逃,快逃啊!”
商越跌跌撞撞扑过去,他想救他们,他就快要拽住他们的手了:“我一定会救你们的,我一定能救下你们!”
一道紫雷劈下,在商越即将抓住周燮的手的时候,大地上被紫雷劈出一道深深地沟壑。
他神色仓惶地跪在这里,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他们被一一按在地上,引颈受戮。
“你想救他们?”沟壑上凭空出现了一个虚影,“可惜,你救不了他们。”
那个声音刚落下,刀锋划过,商越眼睁睁地看着对面的人们被一一斩杀。
“不!!不要!!!”
昏暗的宫室内,突然传来一道惊恐的喊声,东齐飞快地跑进来。
“殿下…殿下!”
他跑到床榻边,撩开床幔的时候,果然看见商越如前几日的夜里一般,脸色苍白的从梦中惊醒,眼眶带着淡淡的青黑色,眼底浮现出来的是还未散去的恐惧和难过,肩膀微微发抖。
“殿下可是又梦魇了?”东齐掏出津帕,小心翼翼地伸手给他擦拭着额上的冷汗,“…奴婢去把安神汤端来。”
话落,东齐起身往外走,从门口的宫婢手上接过安神汤后,他转身回到商越的身边,将安神汤递过去。
“自殿下回来后,日日梦魇,殿下又不愿让媚妍夫人和陛下知道……”东齐跪在商越的榻前,一脸忧心地劝道,“奴婢去唤太医过来给殿下瞧瞧可好?”商越摇了摇头,喝完了安神汤,犹豫着开口:“不要惊动母妃和父皇…另外,你可探听到商宴的动静?”
东齐整理好枕头,重新服侍他躺下,说道:“二殿下自回宫后一直在皇后病榻前侍奉着,除了回来那日向陛下呈过一份奏报,其他的并无不妥。”
“奏报?”商越微微皱眉。
“是。”东齐点了点头,“那日殿下病着,夫人也不准任何人打扰到殿下休养,所以奴婢还未来得及向您禀报。”
商越垂眸思虑许久,然后对他说道:“嗯,你先回去吧。”
“诺,奴婢告退。”
替他放下床幔后,东齐脚步放轻,慢慢退了出去。
刚关好殿门,转身就看到柳玉遥站在廊下仰头看着他。
“姑娘,”东齐走到她面前,俯身躬礼,“更深露重的,姑娘怎么还未歇息?”
柳玉遥转头望着廊外的月色,浅浅一笑:“翻来覆去的睡不好,索性就出来走走。”
她话音一顿,瞥了一眼福宁殿紧闭的门扉,身子往前探探,小声问道:“……殿下又梦魇了?”
东齐叹了口气,看着柳玉遥点了点头:“这已经是第五日了,奴婢问过殿下到底在外面遭遇了什么,可是殿下怎么也不肯说。奴婢没有办法,只能让人日日提前准备好安神汤。”
闻言,柳玉遥皱起眉,神色颇为凝重:“这样下去不是办法,过两日还是寻个时机让太医过来瞧瞧吧。”
“是,奴婢会想法子的,多谢姑娘。”东齐应了声。
“东齐,”柳玉遥抬眸看着他,笑着说道,“陪我走走吧。”
东齐诧异地挑了挑眉,见她神情认真,于是点了点头:“诺。”
他们二人一前一后从廊下走到院子里,柳玉遥走在前面,她走到一株梅树前站下,回头看着身后的东齐。“你有没有觉得二皇子这次回来,跟以前不一样了?”她盯着东齐的眼睛,出声询问,“我入宫时二皇子已经被贬衮州,是以我与他相处的时日甚少,也并不了解他这个人到底如何,可是从他回来后,据我这些日子的观察,总觉得现在的二皇子与宫人口中的那个并不相似。”
“姑娘的意思是……”东齐有些茫然。
“我的意思是,”柳玉遥一步步走到东齐面前,目光与他相撞,“商宴的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事情,不然一个人不可能有如此大的变化,而且…也不知是不是我多心,有好几次我去看望姑姑的时候,无意中提到过殿下几次,那时候商宴的脸色很是古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