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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炳的神色一变,向后退了半步,也摆开了戒备的架式:“天狼,你疯了吗,想要对我出手?”
天狼咬了咬牙,恨声道:“陆炳,你可以欺骗我,利用我,但你是非不分,只讲愚忠,明知严世藩是祸国奸贼,还要跟他同流合污,这已经突破了我的底线,也有违我当年进锦衣卫的初衷,今天,我李沧行向你正式宣告,从今以后,我退出锦衣卫,咱们之间的关系,一刀两断!”
陆炳沉声喝道:“天狼,你胡说些什么,现在我们锦衣卫怎么就不能报国了?我再告诉你一遍,这些是皇上的意思,严世藩也不过是执行皇上的命令罢了。”
天狼恨恨地说道:“皇帝?皇帝为了保他自己的皇位,根本不顾天下百姓的死活,这样的昏君,保他作甚,陆炳,你自己贪恋官位,执迷不悟,可是不要以为天下人都跟你一样!”
陆炳的黑脸已经给气得通红,吼了起来:“天狼,你晕了头吗,竟然说这些大逆不道的话,就不怕给别人听到,把你千刀万剐?!”
天狼仰天长啸,声音如苍狼夜号,连怒涛拍岸的声音也被他的这气势所震慑,减弱了许多,海天一色间,只有他这嘹亮的啸声经久不息。
多年的郁闷,多年的不平,都随着这一声苍啸而得以释放,天狼再也无所顾忌,大声说道:“陆炳,你把这个给人拥立的皇帝当成神明。当成你陆家世代荣华富贵的靠山,我可不这样想。天下乃是天下万民的天下,不是他嘉靖帝一个人的。因为他得位不正,所以他就要分裂群臣。故弄玄虚,装神弄鬼。因为他得位不正,就得重用奸臣,明知严嵩父子是奸邪之徒,却要靠他们来给自己搜刮民脂民膏,只要自己在位时皇权稳固,哪管大明已经洪水滔天,陆炳。有句话叫助纣为虐,你现在做的,就是这种事!”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浑身的黑气开始慢慢地腾起,他的声音低了下来,可是却是寒气十足:“天狼,你说这些话,是想造反吗?”
天狼哈哈一笑,状如疯狂:“陆炳,何为造反?忠于一个暴君。昏君,帮着他去凌虐自己的百姓,欺压自己的人民。把大明好好的江山败成现在这样,这就是你陆炳忠诚的表现吗?我早就跟你说过,若是大明完了,你陆家的世代为官也是难以为继,你以为你现在是在效忠皇帝?你是在帮他早点让大明完蛋!”
陆炳厉声吼道:“住口,天狼,不要以为只有你为民请命,你不就是恨严世藩吗?皇上用他一时,又不可能用他一世。这次他在东南确实为国立了功,除掉了为祸多年的倭寇。说明这个人对国家是有用的,没你想的那么不堪!”
天狼一动不动地盯着陆炳的双眼。怒道:“陆炳,你最清楚严世藩是个什么样的货色,他难道是为国安好心?一方面讨好皇帝,另一方面私下跟日本人,跟西班牙人接触,拉上关系,一旦察觉风声不对,他就会带着自己的巨额财富,逃跑出国。那些西班牙人和东洋人为什么要帮着严世藩?难道真的只是看到他的钱吗?还不是私下里有见不得人的肮脏交易,尤其是岛津氏,严世藩不开出引他们进犯中原的承认,这些倭人又凭什么会帮他!”
陆炳的脸上肌肉跳了跳,厉声道:“天狼,这些皇上都很清楚,现在也不过是在利用严世藩罢了,之后也会对他多加约束和防范,不至于让他真的误了国。”
天狼怒极反笑:“哈哈哈,约束?防范?严党上下已经把国家搞成这副德性,北边的蒙古人和东边的倭人都可以长驱直入,想我太祖洪武皇帝,还有成祖皇帝,都是十几次地远征大漠,梨庭扫穴,蒙古人只有逃命的份,哪还敢回头一战,可是现在呢?就连只占了我们大明一个州郡大小的倭国岛津氏,都生出了进占中原之心,这还不是奸党祸国,武备废驰,民怨沸腾的结果?若是朝中上下的大臣都能象夏言,胡宗宪这样,还会这样给外夷所欺侮吗?!”
陆炳冷冷地“哼”了一声:“治国之事,哪有你想的这么简单,忠奸善恶,哪有你想的这么分明,就如你所说的夏言,不照样是想出了禁海令这个点子,流毒至仿,而胡宗宪同样是心狠手辣,笑里藏刀,你以为他就不会对汪直下死手吗?这些朝中重臣,个个都饱读诗书,学贯古今,一肚子的权谋腹黑,如果真的是个好人,又怎么会爬到一国宰辅的位置?皇上用严党来制约他们,将来自然也会用别人来制约严嵩父子,这又岂是我们锦衣卫所能过问的?!”
天狼重重地向地上“呸”了一口:“制约来制约去,不就是怕臣子们夺了他的皇位?不就是怕将来有人会反他的天下?日本人,蒙古人夺他的江山他不怕,就怕清流派的大臣,有这样的君王,怎么会不出严世藩这样的奸臣?!”
陆炳轻轻地叹了口气:“天狼,你怎么还不知道,治大国如烹小鲜,皇上心中想的是九州万方,又怎么会在乎区区的一城一地,日本人也好,蒙古人也罢,其习俗与我中原迥异,即使一时占了些地方,也是无法维持的,上次蒙古入侵,不也只是在北京城下转了一圈就回去了吗?只有我们大明内部的子民,熟悉我大明内情,又知蛊惑人心,煽动底层百姓起事,这些才是真正要消灭的心腹之患!”
天狼的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你说的心腹之患,是白莲教,汪直,徐海,还有屈彩凤,对不对?!”
陆炳面沉如水。认真地点了点头:“不错,这些聚众叛乱,又能得民心的。才是真正对我大明的统治构成威胁的,也是我们大明一定要剿灭的!”
天狼顿觉眼前一黑。心中一阵血气翻腾,几乎一口血都要喷出来,而肩头的伤口一阵剧痛,他的嘴角开始淌血,眼珠子都要迸出眼眶来:“陆炳,你,你说什么?!你要,你要对屈姑娘。对巫山派下手?!”
陆炳的眼中杀机一现:“这不是我的意思,是皇上的意思,也是包括徐阶在内的清流派大臣们的意思,这些清流派重臣和严党这回达成了一致,为了永远地熄灭掉有人持太祖锦囊起兵造反的可能,就要毁掉巫山派,天狼,你听好了,现在我们已经不再指望通过哄屈彩凤来让她交出太祖锦囊了,就让她带着这个秘密。跟她的巫山派一起下地狱吧!”
天狼气得一下子拔出了斩龙刀,全身上下都被红气所包裹,直指陆炳:“陆炳。你,你背信弃义,你,你答应过我不会去灭巫山派的,我,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