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另一把流星锤则碰上了斩龙刀,凡兵碰上神兵,即使是极品凡兵,也是象被切苹果一样的从中剖开两半,半截落了地,而另半截则飞也似地冲向了天狼,这一下势如流星,天狼本已经被压得只剩身前不到半尺的红色护体真气被迅速地击穿,那半只锤子重重地砸在了他的右胸。
天狼闷哼一身,身子晃了两晃,嘴里吐出一口鲜血,而右胸的肌肉突然陷了下去,再猛地震,半只流星锤重重地砸到了地上,而天狼的身子,依然如大山一样地岿然不动,横在屈彩凤的面前。
屈彩凤美丽的大眼睛里现出一丝温暖与感动,她的右手仍然从天狼的身侧伸出,火红的天狼战气源源不断地向前喷射,而左手则搭上了天狼的背心,把内力输入天狼的体内,察觉到他的内脏没有大碍,经脉也还通畅,才放下了心,用暗语说道:“你没事吧。”
天狼微微一笑,震动着胸膜:“无妨,一点皮肉伤而已,还没上次他打我时伤得重,只是他们可就惨了。”
就在刚才半个流星锤打中天狼的同时,斩龙刀也如流星闪电般地飞向了公冶长空,在公冶长空的眼里,那柄飞速而来,直奔其胸口的斩龙刀,已经成了他最大的恶梦,刚才还鼓得象个气球似的公冶长空,这会儿已经把最后[一点内力用在刚才的那一下暴发上,身子也完全地扁了下去,恢复了原来的尺寸。
红花鬼母一见势头不对。猛地一发力,把公冶长空推到一边,那把锋锐的斩龙刀重重地插进了她的右胸。滴血的刀锋从她的背后刺出,而这位女中枭雄的身子,也无力地软到了地上。
公冶长空和金不换目睚欲裂,正想上前扶助自己的妻子和娘亲,却被随着斩龙刀席卷而来的那道刀气击中,双双仰天喷出一口老血,给打到了另一边。捂着胸口,再也直不起身,而红花鬼母更是生生被这道刀气贯体。身子被炸得四分五裂,断肢残骸流了一地,连个完整的尸体也没剩下。
天狼的眼中冷厉的寒芒一闪,喝了一声:“收!”掌心的天狼战气改喷为吸。而斩龙刀也象是有灵性一般。飞回了他的手中。
这一场斗气大战,以天狼的轻微受伤,而红花鬼母身死,金不换和公冶长空重伤而告终。天狼收刀回鞘,屈彩凤本还想上前杀了金不换和公冶长空,但公冶长空这时候却顾不得治伤,而是在地上爬着捧起了红花鬼母的人头,一口一个“娘亲”地痛哭流涕。那种发自内心的悲伤,让天狼也不免心有戚戚。他出手拦住了正要上前的屈彩凤,叹道:“彩凤,今天就这样吧,他们已经得到惩罚了,我们还是追击严世藩要紧。”
屈彩凤恨恨地说道:“这个狗太监一家最坏,以前当东厂总管的时候几次三番地跟我们过不去,天狼,今天你心软放了他们,只怕改天会后悔的。”
天狼摇了摇头:“做人留一线,也算为自己积德行善吧,彩凤,追严世藩要紧,我先去了!”他身形一动,快得如同流星闪电,直接从公冶长空的身边飞了过去。
屈彩凤无奈地叹了口气,眼中杀意褪去,对着面如金纸的金不换厉声道:“狗太监,再让我看到你为非作歹,管教你比你老婆死得还惨!”她的身影也紧跟着天狼飞出了黄龙水洞。金不换喃喃地咬着牙,状若厉鬼:“狗男女,今生今世我父子但有一口气在,誓报此仇!”
只是天狼已经听不到金不换的誓言了,就这一眨眼的功夫,他已经冲出了洞中十余丈外,今天晚上的月亮很圆,称得上是月朗星稀,密林之中影影绰绰,但这片树林外一里多处,严世藩的那身黑色行头却是一清二楚,他的身影正急速地向着西边的山头奔去,看来他是不敢,也不愿跑到武当那里寻求保护,而是希望翻过山岭,逃到少林和华山派的大营里。
天狼咬着牙,满眼都是仇恨的火焰,今天是击杀严世藩的最好时机,错过了今天,等到他身边尽是高手的时候,只怕再无机会了,他一边狂奔,一边试着运气,公冶长空的那记流星锤若是打在别人身上,早就骨断筋折了,幸亏自己的十三太保横练已经算是大成,这一下虽然右半身的肝经有些气息不畅,但仍然可以发挥九成左右的功力,加上屈彩凤相助,天狼自信可以用两仪剑法毙这个魔鬼于刀下,这一次,他绝不会手下留情!
就是天狼这一下换气的功夫,屈彩凤从后面追了上来,她的轻功非常好,即使是平时全速发挥,天狼也只是稍稍强过她一点,这半年多来她的武功随着走火入魔的程度加深而更进一步,加之熟悉地形,更是比天狼跑得更快,她雪白的容颜在天狼的面前一闪而过:“跟我来,抄近路追上此贼!”
天狼点了点头,跟着屈彩凤向着密林的深处奔去,二人的身形如同林中的苍猿与白鹿,在树上飞来飞去,很快就奔到了那个山头下的悬崖处,而另一边的严世藩,还在沿着小道爬着山呢。
屈彩凤微微一笑,指了指眼前垂下来的一片藤条:“沧行,严世藩不知道这里可以攀藤而上,我们就这样上去,应该能截住他!”
天狼哈哈一笑,也不说话,直接拉住了藤条,向着百余丈高的崖顶爬去,这会儿在武当所学的梯云纵轻功就起了作用,他手足并用,加之斩龙刀不停地插入山体之中作为借力,也就是小半柱香的功夫,几乎就与屈彩凤同时飞到了崖顶。
两个黑色的身影翩若惊鸿,无声无息地从崖下翻了出来。落在坡顶,呼啸的夜风吹着天狼的长发,而蒙面黑布上的一双炯炯有神的双眼。已经透着冷冷的杀意,直刺着十余丈外那个因为惊愕而停下脚步的臃肿身形。
严世藩直起了身,邪恶的独眼一阵扭曲:“金不换他们三个死在你们手上了?”
天狼冷冷地说道:“你很快也会去见他们了,严世藩,你作恶多端,今天就是我替天行道,取你狗命的时候。还有什么遗言快说,老子没空跟你浪费时间。”
严世藩突然哈哈一笑:“天狼,你我同为朝廷效力。你不助我剿匪也就罢了,为何还要来坏我的事?就是连武林正派都站在我这一边,你不是自命侠义之士吗,怎么会是非不分?”
屈彩凤悄悄地说道:“此贼是想拖延时间。以待援手。你我还是早点取他性命的好,迟则生变。”
天狼点了点头:“不错,彩凤,两仪修罗杀!”
话音未落,屈彩凤就已经亮出了镔铁雪花刀,身边出现了三个快速划出的光圈,而天狼的斩龙刀则缓缓在身前拉起了两个光圈,凌厉的剑气刀光一下子笼罩住了严世藩的周身。
严世藩的脸上肥肉跳了跳。两只非金非铁的锯齿日月精轮抄在了手中,全身的黑气开始腾起。渐渐地把他的身形笼罩在了一团如雾如烟的黑色真气之中。
把臂相交,举剑向天,四目相对,郎情妾意,再次一回这样的动作,二人已经驾轻就熟了,而发功的时间也越来越快,严世藩毕竟是绝顶高手,终极魔功又是至邪至阴的功夫,若是给他趁机逃跑,那可就亏大。
两把神兵利器带着呼啸的风声,卷起山岗上的漫天尘土,冲着严世藩的那团黑气飞了过去,天狼和屈彩凤的眼中充满了兴奋,能把这个天下至恶碎尸万段,绞成血泥,再没有比这个更大快人心的事情了。
两把刀钻进了黑萎中,把黑气都劈得分开两道,天狼突然脸色一变,因为在黑气之中的,却不是严世藩的那个肥胖臃肿的身形,而明显是一个瘦瘦高高,全身包裹在一袭黑衣之中的老者,而他的那双眼睛里,射出的冰冷寒芒,虽只一下,却让天狼的心如同坠入了一月的冰窖之中,彻骨地严寒。
一声巨响之后,冲天的尘土开始缓缓落下,想象中的残肢碎体没有出现,那个瘦高的黑衣人手中的两道锯齿日月轮上,毫发无损,他的身形被击退出十丈开外,可是仍然笔直地站在原地,眼中仍然是冷冷的寒芒闪闪,仿佛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