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炳点了点头:“沧行,你做得很好,助我破获了这惊天大案。又擒下了严世藩,我会遵照与你的约定,赦免屈彩凤的罪行,从此不再追究。”
屈彩凤厉声道:“陆炳。你用不着这样假惺惺,老娘无罪,有罪的是这个黑暗的世道。老娘也不需要你们的赦免,只要巫山派存在一天。就永远会为天下贫苦无依的人争个公道!”
陆炳冷笑道:“屈彩凤,你最好认清楚现状。以前严党横行,天下百姓民不聊生,自然会有许多走投无路之人加入你巫山派,可是现在外敌消散,东南海路重开,朝廷赋税又有了保障,皇上有旨,将会减免天下一年的税赋,九州四海百姓将针安居乐业,你以为还会跟十年前那样,你们有源源不断的兵源吗?”
屈彩凤冷冷地说道:“只要人间还有不公平和正义在,我们这些替天行道的绿林豪杰就永远不怕没有人跟随,陆炳,咱们走着瞧。”
她说完之后,也不看陆炳一眼,径自就要向外走去。
沐兰湘突然醒过了神来,从李沧行的怀中闪了出来,上前拉住了屈彩凤,美丽的大眼睛里,水波荡漾,尽是真诚:“屈姐姐,你怎么要走了?”
屈彩凤回头看了一眼李沧行,幽幽地说道:“沧行,这回在云南,我也查到我想要查的事情了,现在我的心挺乱,想要一个人静一静,可以吗?”
李沧行的眉头一皱:“可是现在真相还没有水落石出,我还有不少事情要继续调查。”
屈彩凤闭上了双眼,一行清泪从她的眼角流下:“沧行,沐姑娘,现在我们还是朋友,也许下次再见的时候,就不得不成为你死我活的对手,在这个时候分开,也许对你们,对我,都是最好的选择。我给你时间,让你调查出全部的真相,但是等一切水落石出的时候,我需要一个交代,给我,也给我师父。”
李沧行知道屈彩凤是个极其刚烈的女子,一旦打定了主意,是绝不可能回头的,眼下她几乎已经认定了沐元庆就是万蛊门主,就是害死她师父的罪魁祸首,而沐兰湘无论如何也势必要保护自己亲生父亲的性命,自己夹在这中间,确实为难,也许只有时间,才能让自己平静下来,想到一个两全其美的解决办法。
李沧行点了点头,轻轻地说道:“好吧,彩凤,我不勉强你,我会继续追查那件事,一旦有了消息,会马上向你通报的。”
屈彩凤的白发一阵飘扬:“那我等你的消息!”她的大红飘袖无风而走,带着一阵香风,几个起落,就消散在了废墟处后的远方。
李沧行摇了摇头,轻轻地叹了口气,这回的云南之行,居然查出这样的结果,实在是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接下来如何处理沐元庆之事,想来就会让他头疼不已,刚才力挫严世藩,为凤舞痛快复仇的那阵爽感,转眼间也消失得无影无踪,剩下的,只是满心的沉重。
陆炳看了一眼李沧行,冷冷地说道:“跟我来吧。”他也不待李沧行回答,就向着那废墟里走去,而他的手下们,则很熟练地开始押解起严府家丁和沐王府护卫这些人,向着另一个方向走去。
李沧行拍了拍沐兰湘的肩膀,柔声道:“师妹,我和陆炳商量些事情,回头就来找你。好吗?”
沐兰湘痴痴地看着李沧行,螓首轻点:“师兄,刚才,刚才真的是吓死我了,你怎么会,怎么会用幻像之法骗过严世藩的呢??”
李沧行轻轻地叹了口气:“我那一招正是峨眉派的至高武学,幻影无形剑,说起来,这还是凤舞教我的呢。”
沐兰湘睁大了眼睛:“什么?凤舞怎么会把这剑法也传给你?”
李沧行的眼神变得深邃起来,他的眼前仿佛再次出现了那个黑衣的,精灵般的女子,正戴着蝴蝶面具,浅笑盈盈,看着自己的那双水灵灵的大眼睛里,分明写满了爱意,想到这里,他的心里就是一阵伤痛,伊人已逝,活着的时候负她太多,最后她又为自己而死,也不知道要如何才能回报她一二,亲手废掉严世藩之后,又是无边的空虚和寂寞。
李沧行缓缓地说道:“那还是以前我在东南平倭的时候,凤舞曾想与我合练紫青剑法,在那段时间里,她说我在峨眉的时间太短,未得紫剑真要,所以传了我一套诡异迅速,可以幻出分身的剑法,事后我才知道那就是幻影无形剑,可那时候我已经学到了这套剑法,再想忘掉也是不可能了。”
沐兰湘轻轻地叹了口气:“如烟对师兄还真的是情根深种,只可惜,只可惜。”她突然想到凤舞也就是自己的亲生姐妹,也是一阵悲从心来,瞬间就变得眼泪汪汪了。
李沧行轻轻地拥沐兰湘入怀,柔声道:“凤舞是给贼人害死的,无论如何,我都要替她报仇,这样才能还她对我恩情的万一,师妹,你等我一会儿,我去和陆炳商量一下,接下来的事,应该如何处理!”
沐兰湘轻轻地抬起了头,清秀脱俗的脸上,泪痕一道道的,她拭了拭自己的眼泪,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轻轻地说道:“去吧,我等师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