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沧行的脸上闪过一丝迷茫之色:“为什么?曾铣打蒙古并不妨碍朝中的党派之争。也并不影响他修仙得道。为什么他要如此反对?”
云涯子的眉头一挑:“这一开始嘛,确实嘉靖皇帝也如你所想,觉得无关大局,打一仗也无妨,反正养兵千日,用兵一时嘛。可是后来陆炳密报。说是夏言在暗中与曾铣勾结,想要以出兵需要军费的名义,从皇帝建道观,寻仙问道的钱中扣,如果皇帝不同意,那就退而求其次,请求在全国范围内查处贪官,抄没家产,以打击严嵩一党。”
李沧行冷笑道:“这个办法倒是不错,要么让皇帝修不了仙,要么让严嵩结不了党,两样都可谓打在要害上,而且有出兵收复失地的大义名份,按说皇帝是不可能因此而降罪于夏言的,可后来怎么就反击成功了呢?”
云涯子叹了口气:“本来是没什么问题的,嘉靖皇帝就算不高兴,但也无法发作,可问题还是出在曾铣的身上,他为人过于清正,眼里揉不得沙子,对于手下贪污腐败,讳败为胜,克扣军饷的军官,严加打击,那个宁夏总兵,后来调到大同当总兵的仇鸾,就是其中的一个,被曾铣下了狱,准备上旨弹劾呢。”
李沧行想到当年自己在北方抗击蒙古的时候,与仇鸾打过交道的往事,知道这是一个何等贪鄙无能的小人,咬牙切齿地说道:“此等蛀虫,就应该直接斩了,曾大人当断不断,给自己留了后患!”
云涯子哈哈一笑:“不错,你说得对及,曾铣身为三边总督,有王命旗牌,本来可以斩这种边将而事后上奏,可是他拘泥形式,迂腐不化,就给了对手机会和借口,那仇鸾早早地就投靠了严嵩,成为严党一员,平时里没少给严氏父子各种孝敬,他出了事,自然是向严氏父子求救。”
“而在这件事上,陆炳又起了关键的作用,之前陆炳曾经因为在锦衣卫里任人唯亲,给夏言手下的御史弹劾过,夏言为了教训陆炳,让他当众对他下跪,事后就把此事隐瞒不报,所以陆炳怀恨在心,转而与严嵩父子联手,扳倒夏言。”
李沧行想到陆炳,一直在关键的时候利用自己,出卖自己,不仅恨从心来,冷笑道:“陆炳不过是个贪恋权势的小人,虽然知道正途,却终于因为自己的软弱和自私而选择了黑暗,枉我曾经认他为父兄,跟随这么多年,现在也算是看透他的本质了!”
云涯子冷冷地说道:“所以陆炳的手上有夏言与曾铣之间互通有无的书信,他是锦衣卫,又与嘉靖皇帝最是熟悉,深知皇帝为了求自己修仙得道,即使在朝臣之间也要亲手制造分裂与对立,更不可能允许这种边将与朝臣之间勾结的事情发生。加上严世藩对其分析利害,指出夏言的意图是借曾诜出兵,要增加军费支出,从而达到减少皇帝修仙开支,或者是打击严党的意图,都是皇帝断然不能接受的。于是陆炳就横下一条心,彻底与严党合作,密告曾铣夏言勾结,图谋不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