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王,夏人还在悉心准备中。据臣目前所看,还差几样东西便可。”
李彦仙习惯性点点头,再一次陷入沉默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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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祭天仪式正式开启。
随行夏人大臣,以及夏人“贵人”代表,以及大战中俘虏的夏国舒王李仁礼、梁国正献王嵬名安惠、御围内六班直正都统嵬名以及拓跋大宏、罔(wan)存礼,任得聪等一众任氏族人,也一并被拘押了上来。
作为随行的唯一文吏,韩昉则在一旁仔细检查礼器。
韩昉接过夏人的礼单,简略看了一下后,深谙祭祀的他还是发觉了些少不妥。
夏人胆敢在礼器上做起手脚,大军环伺,还要小心保留一点颜面吗?
他脸上有一丝不可察觉的微笑。
或许这是一个惩治夏国这个忘恩负义的一个大好机会。
他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辽国末代皇帝耶律延禧在夹金山被金军打败,求助夏帝李乾顺,却被这个曾经尊辽国为上国的夏帝拒绝。
而现在,形势又彻底反转过来了。
宋军大胜,夏军大败。
西夏是落魄的公子,怎样都觉得为故国大辽,要上前“出气”踩两脚。
“公美,夏人祭天礼器准备得怎样了?”李彦仙见韩昉接过礼单微微皱起了眉头,并没有立刻回答,不由得忧心问道。
“禀大王,少了很多礼器。”韩昉扬了扬单子,故意扯着声喉大声说道。
夏人大臣“代表”闻言,不由自主两腿打颤,后直接跪倒了下来。
夏人大臣代表显然是没有预料到这个莽撞的大宋武人居然还有几个会识祭祀礼器的。看来夏人想要在礼器上找回颜面,这样的话,大殿上宝座上这位大宋晋王万一发怒--
双膝跪地,重重叩头,一会儿,额头都叩出血了。
李彦仙接过礼单,却难得展开仅有的笑容道,“礼器都齐全了。”
夏人要保留颜面,妄想通过礼器来找回面子无疑是掩耳盗铃。
因为无论是宋国,还是史官,都会刻意略开这件事。
对外宣扬的时候,谁会认真查探你的礼器少不少呢?
脸面,是打出来的。
在外交上是找不回来的。
李彦仙敏锐眼神扫过韩昉,不知道该表扬韩昉细心,还是批评他故意找茬。
韩昉被李彦仙看得心里发毛。
心中一动,上前奏道,“大王,这样祭天,是否过于僭越?”
李彦仙心里一暖,眼神从威严变得感动,这厮心思转换得极快,极会揣度上意。
到口要呵斥他的话也咽了下去。
韩昉,这句话开始真正为李彦仙着想。
因为,在异国他乡,作为依然是大宋的“晋王”,祭天一般代表着是皇帝行征服告慰祖先之意。
现在,李彦仙要祭天,搞不好会被人异议。
“呵呵,公美,大可放心,我只是在此处祭奠前人。”“奥,谁?”
李彦仙并没有回答韩昉。
他转头看了看身后。
他们如今就在贺兰山山脉一处小山峰上。
夏人使者和部落权贵瑟瑟发抖,面色僵硬站在一边。
后面,由各军选出的四百精锐代表穿着黑色铠甲,正列队缓缓站在一个小山坡上。
李彦仙再扭头看了看眼前的祭祀礼器。
越过礼器,有一个临时搭建的祭祀高台。
牛皋、邵云分别穿着黑甲红袍,两人分别捧着新作牌位,和另一侧的徐武、老鹰等人,缓缓登上高台。
牌位,分别书写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