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黄如花极有谈兴。
也不知是因劫后余生,喜悦难掩;还是本就缺朋少友,急欲倾诉。
反正她喋喋不休,说起了此番探险的经历。
原来她与那王自在出发后,又在路上会合了两位朋友,四人便向遗迹而去。
到了地方后,黄如花守在洞府门口。当然,并不是让她执守卫之责,主要是报信和看门。
而王自在三人则深入洞府探险,花了一个月磨去了守护阵法,得了些好处后继续往前,却陷入了迷阵中。
营救无法后,另两人便逃了出来,分给黄如花些灵石,然后回返信义坊。
按这黄如花的说法,他们此行其实顺利的很,虽折了王自在,但并无遇到别的危险。
“只可惜未竟全功,那迷幻阵法后的东西才是精华所在。否则……”黄如花面上有惋惜之色,她微微握起拳头,目中现出贪婪,“姓董的遗迹主人修为境界不明,至少是筑基后期,甚至是金丹。若能得其所留,我等再也不需外出搏命,也能安心的拼一拼筑基了!”
林白并没吭声,只是觉得这黄如花似有些魔怔了。
而且话说的太多,都快要把那洞府的方位抖搂出来了。
说起来,林白与她交情不深,也只是赠送了几瓶养气丹而已。而养气丹这东西,着实没什么价值。
用姜丫头的话来说,就是路边的狗跑累了,都能嗑上几丸。
是故,林白觉得有些交浅言深。也不知是她性格本就易于信人;还是一朝得利,心思迷乱;亦或者存了别的心思。
“云道友,你是好人。”
黄如花手拿茶杯,却也不喝,只是道:“先前在丙字房,我曾向六人开口借养气丹,只你援手与我。”
林白笑笑,并不居功,道:“咱们同为散修,能帮一点是一点。养气丹也不值几块灵石,道友切莫再提。”
“云道友高义!”黄如花振奋一笑,面上显出几分痴狂,前身略微下压,道:“我与另外两位道友商量好了,此番另寻一知晓阵法之人,再去一探遗迹,到时必能破其迷阵,得其秘宝。”她说到这里,双目灼灼的盯着林白的眼睛,热烈的邀请道:“云道友,你不妨与我等同去!绝不会亏待了伱!”
林白才不去呢,自己在信义坊过得好好的,马上就能领到凤鸣阁的灵石了,日后必然美滋滋。
外面那么凶险,自己手中只一张贞姐送的保命符宝,才不敢出去浪呢!
林白做出无奈之色,道:“黄道友,我自幼胆小,瞧见别人打架,我都避着走,看都不敢看啊。如今好不容易学了炼丹之法,更是万万不敢出门搏命的。”
这番话说的很怂,林白是宁愿让别人低看自己三分,也不愿招惹事端。
黄如花闻言一笑,道:“只要不进阵,就没什么危险。至于另外两人,也不用担心,人品都能信得过,要不然我区区练气三层岂能得那许多灵石,还安然归来?”
林白又是摆手,道:“我此番租赁地火洞府,着实借贷了一番,我就是想苦修炼丹之法,增进技艺,是真不想出门。”
黄如花见林白确实坚定,便点点头,道:“你既如此,那也不勉强,人各有志。”说着话,她身子前倾,压低声音道:“还请为我守秘,此事千万莫外传。”
说完,她取出一个小小布袋,双手递上,接着道:“养气丹虽轻,道友情谊却重。我并非不知图报之人,还请收下。”
“黄道友,几瓶养气丹算什么恩情?我万万不能收。”林白拒绝。
可那黄如花十分固执,其意甚坚,非要送。
林白没办法,只能收下,想着来日再送几瓶养气丹,也算有来有往吧。
两人又扯了几句闲话,黄如花告辞。
关上洞府门,林白琢磨了一会儿,也辨不出黄如花话里的真假。只是两三个月不见她,人却有些痴狂之气了。
反正不管如何,即便所言为真,即便能得金丹遗宝,林白也不打算出去浪。
自己几斤几两,心里还是有数的,如今还没到出外搏命的地步。再说了,林白见过金丹之威,筑基都扛不住一击,练气那就是白送。
先前与裴宁入信义坊前,俩人就制定了长期计划:一切求稳,求安,做老实人,干老实事,默默壮大自身。不惹是非,和善做人。林白又打开黄如花送的钱袋,好家伙,里面竟有一百灵石。
“马无夜草不肥。看来想要富,出去闯荡是来灵石最快的。只有一个缺点,容易活不长。”
林白把灵石收好,外面又打入一道灵力。
开了门,是姜家的小姑娘。
那姜小白先往小小洞府里瞅了瞅,然后问道:“你俩说什么了?”
“无非是些外面的事。”林白不敢跟她细说,一来是答应过黄如花的,二来是生怕这丫头动了心思。
若是这丫头脑子一热,非得跟黄如花出去耍,那姜家一怒,自己也得兜着走。
“她没邀你同去吧?”姜小白又歪头问。
“我一个学炼丹的,又不会打架,我干嘛出去闯?”林白没明说。
“你倒是不傻。”姜小白点点头,旋即又道:“你别看信义坊里大家都和善的很,那是因为好几个金丹门派和家族,还有元婴桥山派在镇着。出了桥山这一亩三分地儿,全都立马凶恶起来!你这种只会耍嘴皮子炼丹的,出了门就被吃干抹净了!”
她很是严肃的叮嘱,还上前踮着脚拍拍林白肩膀,做出有德前辈的模样,“一般人我可不说的,也就看你还算顺眼,这才提点几句!”
林白没想到她小小年纪,竟然这么有觉悟,想必是家里确实教的严,而且她还机灵的很。
“谨记道友教诲。”林白作揖行礼,给足了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