丢个金丹对朱家来说,算是要了老命。可对桥山派来讲,完全不值一提。
可丢了个元婴,且是寿元极悠久的元婴灵兽,桥山派就要难过死了。
尤其是杨家,丢了大人不说,还凭白把一元婴灵兽送了出去。
搁谁谁不急?
桥山派元婴后期的太上掌门还没发话,是故如今桥山派杨家说要战,顾家说要谈,程家也说要谈。
九阴山得了大便宜,反一直说要讲和。云霞宗一直拱火,说要帮桥山派干架。
目前情形就僵持在这里了。
林白认真听完,仔细捋了捋,觉得其中应还有隐秘,只是外人不知。
比如那狐狸到底得了什么,为何跑到九阴山就一举结婴了;九阴山又出了什么价码,才留住了那狐狸?
“要打么?”林白捏了捏。“拿你没办法。”姜小白语气嫌弃的很,“你快点,时候不早了。”她转过去身。
“……”林白没法子,不好驳她面子,只能顺势而为。
闹腾完,林白问:“桥山派赔了夫人又丢人,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准备与九阴山开打么?”
姜小白歇了好一会儿,一边拢头发,一边道:“谁知道。我家老祖说大概还要起风波。”
“那狐狸已然元婴,灵智又高,九阴山怕是难以强留,是故是狐狸愿意留在九阴山,此为症结。”林白想了一会儿,道:“反正跟我没半分关系。”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林白不想掺和,也轮不到自己掺和。
不过桥山诸门派家族,都算是桥山派的附属。若桥山派出战,首战当是桥山派的人,后面就需信义坊四周的家族门派出人跟随了。
林白见姜丫头并无忧虑之心,便问道:“龙门坊之事,便是因此事而来吧?”
“说是那狐狸给桥山派去了信,提到了此事,信里颇见委屈之语。桥山派自然得去管一管,杨家人也十分卖力。”
姜小白笑笑,“不说这个了。”她语声柔柔,接着道:“先前境界未稳,不觉得怎样……怎么今天,我觉的你肌肤坚韧有加,偏又柔和。有自然和谐之态,好似天成。”
她摸着头发,面上绯红未退,眼眸似水,一副依依不舍的模样……
这丫头是不是吃不够?林白假装不懂。
正在这时,外面打入一道灵力。
两人迅速穿好衣袍,除去污秽,摆正样子。
开了门,是姜春。
姜春迈步进来,便见姜小白坐在矮桌后,拢手袖中,面容冷淡,甚至挂着一丝不屑的笑。
而林白坐在数步外,毕恭毕敬。姜春摇头叹气,心说自打小妹关了禁闭,此番又筑基后,已不复往日狡黠,性情倒是端正了许多,有了前辈的模样。可也高傲冷淡了点,对家里人倒还好,对昔日友朋,却似看不上了。
境界之差乃是天堑。寿元不同,能耐以十倍计,眼界自然不同。是故,圈子也就不一样了。练气跟练气玩,筑基跟筑基玩,泥腿子跟泥腿子玩。
不过姜春也没法说啥,他大道不展,日后只会跟姜小白越离越远,甚至话都说不上。
“我跟你说的话,可都记在心里了?”姜小白语声淡淡,一副高人模样。
你说了什么话?除了桥山派和九阴山之事,就是哼哼唧唧了。
“前辈字字珠玑,晚辈受教。”林白作揖行礼。
姜小白道:“若非看在顾姐姐和裴宁面上,我才懒得来你这里!”她一再强调,甚至已不称裴宁为姐姐了。
说完,起身,朝姜春点点头,然后离去。
“唉。”待姜丫头一走,姜春叹了口气,道:“她此番在外筑基,回来后也不知怎么,就成这样了,你莫放在心上。”
“无妨。”林白笑着开口,“能得她教导,我开心的紧,又怎会生怨气?”
姜春见林白不仅不气,反如此开明豁达,心中着实感动。
两人扯了会儿信义坊的趣事,姜春便告离开。
没过上一会儿,姜春又回来了。
“贤弟,”姜春气呼呼的,“你把我当什么人了?你我相交已久,怎背着我做这种事?你让我如何自处?”他十分生气。
奸情事发了?林白愣了下,勉强道:“姜兄,其实我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是你没把我当成朋友吧?”姜春叹了口气,“你想要换地方,与我说便是,为何又寻小妹做中人。难不成,以你我的情谊,我还能多收你灵石?”他说着话,取出一张纸,递给林白。
接过一看,竟是租赁契约。依旧是地火洞府,却换了处宽敞之处。
且契约一签十年。姜小白私自为我换了地方?还是十年的租约?
林白有点懵,心说这就是恋奸情热?
“姜兄,我真有苦衷。”林白最是机灵,立即开口道,“你我乃是挚友。我若租赁洞府,你顾及你我情谊,必然要狠狠降价,谈灵石岂非伤了兄弟感情?我与姜小白前辈交情不深,不过她毕竟是新晋筑基,又跟裴宁有交情,托她说一说,你家里须不会为难你。”
林白强行圆了上来。
姜春闻听此言,果然信了,只是依旧感慨不已。
跟他扯了好一会儿,林白麻溜的收拾东西,随他去新洞府。
绕了一圈,继续往南行了会儿,来到一处幽静之地。这里只三个洞府,还相隔极远。
林白取令牌开门,入内细看。比先前大了六倍有余,中间是待客之地,右边是丹室,地火汹涌。左边是歇息之处,有矮塌书架。
各有门隔开,宽敞舒坦。
此地幽静,少有人往来。姜小白用心良苦……
努力总有回报,林白也不好多说什么。
“另两处洞府,乃是两位筑基后期前辈居住,都是大道有望的。平时他们少出门,性情倒是还行。”姜春又讲了一番此地规矩。
闲扯了一会儿,姜春离去。
林白把此间收拾整理一番,取小阴阳鼎试火。
炼了几炉丹,林白又回想起铁化生临死之时。
铁化生本命是污锈铜剑。
高元元曾说有一人本命与铁化生相类,是污锈铁剑,朱见羊前辈亦曾提过此人。他两人似对那本命污锈铁剑之人十分推崇。
林白细细想了一会儿,恍惚间想起朱见羊前辈曾带回的那副元婴留字:剑!
其意之纯粹,生平仅见。
“莫非那纯粹之极的字,便是本命污锈铁剑的前辈所留?”
林白心中隐隐有感,觉得应去朱家一趟。
只是需等裴大姐来,她是实实在在的剑修,带她见见世面。
又过三日,姜小白没来打搅。
再过三日,外面打入一道灵力。
开门,便见一人抱剑俏立,正是裴宁。
许久不见,她更显锐气。面上依旧白皙的很,眉宇间隐隐有几分怪笑。
姜春在侧,“人已带到。”他笑着朝林裴行礼,然后转身离去。
林白和裴宁回了礼,关上洞府门。
裴宁笑吟吟的,上上下下盯着林白看了会儿,又迈步参观新洞府。
“可还行?”林白笑道。
“自然是极好的。”
裴宁点头认可,她抱着剑,面上有笑,“不曾想,你竟能睡出这么好的地方。”她抚掌,面上笑意更甚,“林转轮,辛苦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