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空暗林,萤火点点,蝴蝶翩翩左右。
林白忍着头疼,拉住孟圆不放,向她打听曲如意下落。
“我也没见她。”孟圆头摇成了拨浪鼓。
“那秀秀呢?”林白又问。
“也没见。”孟圆只会摇头,“说起来,我还怪想那丫头呢!不过她身负沉玉仙子玉令,必然是安稳无虞的。至少——”孟圆回头指向星河异象垂落的山峰,道:“至少未亲见异象之前,她必不会出什么事。”
“孟师姐,那你怎知秀秀还未来到此处?”林白好奇问。
“我就是知道!”孟圆抱臂,十分自信。
“好师姐,还请教我。”林白最会伏低做小。
“嘿嘿。你软话张口就来,怕就是这般才哄了如意吧?”孟圆很是开心,自豪道:“我入秘境时,便落于此地。异象垂落之地便在眼前,我日日守在这里,是故来往之人我都见过。”
人跟人的差别是真的大!林白没脾气,又问孟圆可还遇到了什么熟人。
孟圆是高门子弟,乃是破云子首徒,而破云子又是云无咎首徒,自是交游甚广。
巴拉巴拉说起登上山峰之人,好似在报菜名。不仅有云霞宗的人,还有桥山和九阴山之人。
其中林白只认识姚千尺和杨恕,另还有几个桥山的人,却只听闻过名姓,未亲见过。
“那些人登上山峰,没人下来?”林白问。
“山顶之上另有风光,你去了便知。”孟圆笑。
“师姐怎未亲去,反在此久等?”林白好奇。
“我胆子小。”孟圆道说着话,往后招手,又过来一男一女,皆是年轻人。
“我们都胆子小。”孟圆拉着那对男女,道:“这是我族弟孟波,这是宋静娴。说起来,静娴跟伱也有渊源。如意被禁闭之时,曲师叔不让人探望,曲师叔怜爱静娴,是故静娴能时常去看如意,你的信大都是她转达的。”林白看向宋静娴,只见此女二十出头年纪,样貌甜美,一双眼眸漆黑,正好奇的看着自己。
只是闻听此姓,恍惚之间,似梦回金鳖岛,又见那白发独臂之人临死前的悟道癫狂。
“你别看了!”孟圆见林白一直盯着宋静娴看,便立即挡在二人中间,皱着眉头。
她在怀疑林白的人品。
“咳咳……”林白脸皮极厚,自己给自己台阶,道:“我只是前番曾听如意说起过有个宋师兄,一时有些出神。不知宋师妹与此人可有关联?”
“我兄宋清,曾是曲师叔座下首徒,前些年亡故于外。”宋静娴道。
果然!林白笑笑,道:“回首来路皆烟尘。师妹钟灵毓秀,温静贤淑,来日必然大道顺遂。”
“师兄谬赞。”宋静娴又是一礼,心说这人嘴巴真甜,难怪能把如意哄的哇哇叫。
眼见到了这会儿,林白又赶紧把远处的李星河等人请了来。
诸人报了名姓,客套了几句,叶若卿便跟孟圆闲聊。
先前曲如意结识白眉,便是因白眉识得孟圆。如今叶若卿知了孟圆名姓,自是亲近许多。
两拨人互相探听了情报,林白与程家兄妹知无不言。
待扯了许久,便又分开洽谈。
“只待天亮,我等去那山顶看看!”程霜最是豪气。
“自当如此!”程到金立即应和。
兄妹俩看向李星河。
“既然来了,确实该走一走。”李星河笑。“我都听星河师兄的!”叶若卿拉紧了李星河袖子。
“有李师兄襄助,我等如虎添翼!”程霜也不称呼人家师弟了,人更是开心的不得了,接着又看向林白,问:“云师弟,转轮兄,你去不去?”
她称呼乱七八糟的。
林白不答,遥望那山峰。
深夜之中,星光尤盛,萤火乱飞,蝴蝶乱舞,只见那山峰百余丈,上有树木,看不清究竟。
“我还要等人,诸位先去便是。”林白笑着拒绝。
其实即便要去,林白也不大愿意跟程霜组队。这女人太不靠谱,又爱惹祸。
当然,若是跟着去,也能蹭李星河的光儿。林白固然敬其神通术法,但还没到离了他就不能活的地步。
自身之法,亦能在此立足。
“机缘在前,你兀自儿女情长,殊为不智!”程霜冷笑,她已知曲如意之事。
她竟有脸说别人不智。
林白还没生气,那边叶若卿就小声嘀咕起来了。
“且请智者先行。”林白笑。
“……”程霜被呛住了,她还没脸自称智者。
很快月亮隐去,朝阳升起。
诸人深知今日便要入险境,便赶紧静坐恢复。
待到傍晚时分,各人都至圆融之态。
孟圆又来到林白等人歇息之处,问了礼,便道:“我来为诸同道引路。”客气了一番,孟圆便带林白等人上山,只不见孟波和宋静娴。
“他俩另有要事。”孟圆笑笑,并不解释。
心中无感,林白也不多打听,李星河亦是从容,反程家兄妹稍稍分开,成了掎角之势。
谨慎些没毛病,孟圆老于应酬,自是当没看见。
穿林过石,一步步登上山峰。
来到山顶,便见林木之间,有一青石。
那青石高丈余,呈鹅卵形,四面光滑。上有纹路,间杂许多月白斑点,似是星辰。
“星河异象每每自九天倾落,便落于这青石之上。继而缓缓泄下,散落于整个山中。”
“这山虽小,可得此祥瑞之象浸润,树木粗壮,坚不可摧。妖兽更是得益于此,能耐不输金丹境,且有星辰一类的神通。”
“我初入秘境便降在山下,曾登山来看,被一青蛇驱逐。那青蛇身影飘忽,血口之中有无尽吸力,好似能容纳万物一般。后又来了几个同道,这才赶走了青蛇。”
“另还有一个筑基后期境界的野雉,最擅隐迹藏形。”
“我们几人拼尽全力,也只能驱赶,却难以猎杀。诸位来的晚,未见那青蛇神通,也不知是幸还是不幸。”
孟圆看着青石,感慨不停,似心有余悸。
“孟师姐,机缘需得等到晚上么?”程霜抬头看天。
“正是。”孟圆笑着回。
“机缘是何?”程到金问。
“我怎么知道?”孟圆笑笑,看着青石,道:“待到入夜,踏入星河之上,一切便知。”这话一说,程家兄妹泄了口气,但旋即又战意满满。
叶若卿似有担心,看向李星河。
李星河负手看天,双眸漆黑幽静,好似深渊。
林白上前细细观摩青石,又伸手触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