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让帮忙协查,林白就帮忙协查。
不过死了三个金丹可不算小事,也不知守天阁怎就这么放心让别人插手。
全权掌管此事的是元婴乌木春,但调拨人手,协理调查的是金丹乌木谦。
守天阁的人陆陆续续还在来,周边的金丹和筑基宗门也都派了人手,只是身份太低,只能远远候着。
林白是个谨细人,当即与孟一苇先去拜见乌木谦。
此人金丹中期境界,留短须,不似夏分宜他们那般着兽袍,反穿着纹绣道袍,很是儒雅。
依孟一苇所言,乌木谦乃是乌木春的后辈,一向得乌木春宠爱,且其人在守天阁中颇为另类,人和气的很。
“转轮道友是桥山俊杰,久仰久仰。”乌木谦果然人如其名,谦逊非常。
一路北上时林白听过许多“久仰久仰”的话,大都是客套,可这人反真诚的很,好似真的久仰。
林白一向遵守礼节,也最喜爱有礼节的人,“不敢不敢,在下心仪师兄已久,今日得见,此行不虚了。”
俩人当即扯了起来,好似对这里死的三个金丹都不在乎。
聊了一会儿,林白才想起正事,道:“乌木兄,不知可查到凶人踪迹?”
“观此间山石树木,战况并不激烈,不过几息便了结。想必行凶之人布局已久,着实是一击毙命。”乌木谦道。
“师兄可看出是几人所为?”孟一苇问。
乌木谦沉吟片刻,道:“若将夏分宜等人引入阵中,借阵法之功,大概三四人便足矣。只是能这般干脆的杀人跑路,想必带头之人极为不凡。”
“若借阵法行事,怕是三四人也不能这般快了结。”林白指向四周,道:“小邬山皆是矮小山脉,灵气稀薄,山石林木,又兼时有狂风,此地若布置迷幻之阵,或风沙大阵,或是木属阵法当合乎地理,只是这等阵法易被克制,杀伤又不足。但若是布下威势极大的杀阵,所需的材料就多了,且必然留下痕迹……”
说到这儿,林白看向乌木谦,十分认真道:“愚弟略通阵法,猜想行凶之人应是以幻沙一类的阵法为辅,乱其心智候,再以雷霆手段害了夏师兄等人。”
“师弟说的有理。”乌木谦看着林白,面上有笑意,道:“只是夏分宜绝非泛泛,又兼唐拥和周羡攻防皆备,寻常三五个金丹也难以速杀,又有化神老祖护符,行凶之人必有依仗。只是到底详情如何,还需慢慢查询……”他说着话,拍拍林白肩,道:“不想师弟还通阵法,日后咱们好好亲近亲近。”
“正有此意!”林白笑道。
“乌木兄,令祖通阴阳之理,明辨四方,不知他老人家怎么说?”孟一苇问。
又一個曲成甲?林白也好奇的看向乌木谦。
乌木谦闻言,抬头看向飞舟,道:“法不轻用。我等做后辈的,若是事事以老祖为依仗,岂能成事?当然,若是真不成,老祖定然是要出手的。”
这人有一股子书生气,与夏分宜等人着实不像一个门派的。
又闲聊了几句,乌木谦这才请林白与孟一苇在四处看看,找一找是否有遗落之物。
“其实他们早就搜遍了,咱们走过个过场就行。”孟一苇传音,生怕林白多事。
林白也是这么想的。再看程元礼和张擎,俩人倒是能聊到一块儿,也在应付差事。
大家伙对守天阁又敬又怕,可又敬又怕的只是化神老祖一人而已。如今守天阁出了事,都等着看热闹呢,反正火又烧不到自己身上。
林白是个老实人,在这寒冰难消之地细细查看,意图寻到行凶之人的布阵所在。
过了半日,月上半空,还是无所得。
小邬山经了一个白日,冰封如故,可见化神之威。
守天阁来了七个金丹,六个都出去追索了。乌木谦留守此间,亦是忙碌的很,不仅要问询周边一带的门派家族,还得查找蛛丝马迹。
而诸位元婴在飞舟之上却没了动静,也不知在说什么事。
待到夜半,凉风吹过此间,更见寒意凌厉。
如此三日过去,也没个准信。“乌木兄可有了头绪?”林白专心帮忙三日,也累的不轻。
“行凶之人是老手,什么都没留下。”乌木谦叹气。
“不如想想别的法子。”程元礼也参与进来,“但凡行凶,要么为宝,要么报仇。夏师兄可有什么仇家?”
这话一说,乌木谦不语。
各派各家族来帮忙的金丹也都不吭声。
原因无他,以夏分宜的性情,得罪的人不知凡几,要不是有守天阁的名头,早被人干掉了。
“夏分宜行事确实狷狂了些,可说结下死仇之人,却还没听过。”乌木谦微微摇头,“至于为财货,夏分宜此行南下行商,确实得了许多灵石和灵材。灵材还在商船上,并未失去半分,倒是灵石被他收到储物戒中,被贼人拿了去。”
“贼人筹划已久,行事周到……”张擎摸着下巴,“怕是贼人不会贸然销赃,亦或者去别处销赃,或是干脆在手里捏了几十上百年,这条线索倒是不好追查。”
“师弟说的是。”乌木谦赞许的朝张擎点点头,“不过有备无患,各处坊市,各大门派家族皆已得了号令,若有出手阔绰的生人立即上报。不过以我来看,三日已过,一众贼人怕是分散四方,遁去他处,或是潜伏不出了。”
“师兄,听闻夏分宜三人是脱离船队,忽然出外的,可知缘故?”林白问。
“不知道。”乌木谦又是一叹,“他们方离了玉璧山,继而一路北上,直奔隐弅山,路经此地时才遭了祸。至于何事这般紧急……”
乌木谦却没说下去,而是看向北方的守天阁方向。
诸人又扯了一会儿,也没聊出个啥。
到了这地步,只能请元婴出手了。
乌木谦朝诸金丹行了礼,道了声辛苦,而后携诸人登上飞舟。
来到甲板上,竟也热闹的很。
守天阁元婴乌木春居中,另八位元婴各在两侧,竟是在论道。
乌木谦也不敢上前说话,只带着诸人行了一礼,而后就静静待着。此时正是夜中,一直熬了到过午,元婴道会才算是整完。
这乌木春对三金丹之死好似不甚在意,反轻松的很。
林白估摸着,夏掌门并未亲至,指不定根本没在家!而乌木春大概跟夏掌门不太对付,是故才这般的。
但既然守天阁的人被杀,乌木春都肯定要出力的,否则让人家看了笑话。
果然,等了一会儿,待乌木谦领着诸人又是上前行礼之后,乌木春终于看了过来。
乌木春端坐在一高案上,身披彩色羽衣,怀中抱着拂尘,面上从容淡然,着实是仙人一般。
“如何了?”乌木春淡淡问。
“回老祖。”乌木谦俯身下拜,恭敬回道:“小邬山左近并无贼人踪迹。众师弟师妹在外奔走,也未见到生人和异常之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