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见人家取出仙子的信物尾巴毛,也没法子再教训了,呵斥两句,就把人给放了。
“别人家的元婴高修要么在洞府静修,要么私下里筹画惊天大事,就狐狸整天不着调!明明长了个正妻脸,却只干小妾才做的下流事!”
林白心里暗骂了好一会儿,却也不能在徒弟面前失了面子,强笑道:“仙子爱我,这是督促我当一心修行,莫因外事而扰乱心绪!仙子真是用心良苦啊!”
姜鱼和独孤靖恍然大悟,妙妙心不在焉的点头。
赶走徒弟,林白静心修行。
自来道隐宗后,林白就先放下混元淬体之法,除却应酬之外,便一心求境界有进。
又过一个月,莫应成与李无声的婚事如期而至。一般而言,修士大都是不讲这个,即便结成道侣,也是至多请好友饮酒一番。
不过事有不同,有的却如凡俗夫妻一般大办特办。如杨恕和盖盈秋,其中固然是盖盈秋死追不舍,但也有盖成非当了天池派掌门之故。
这便是联姻之举,也是杨家招揽盖家,安稳盖家的手段。
当然,如今杨恕虽还念着顾飞雪,却跟盖盈秋夫唱妇随,亲切和鸣,甚至盖盈秋专门找妙妙买虎狼丸。
而莫应成与李无声的婚事也是如此。
先前本就两情相悦,却因李无声大道有望,离火道人不放人,陈天人去求都不成。
而如今九遮山被桥山卷进了北伐一事,离火道人摆不平九遮山内部事务,便把李无声抛了出去,引进陈天人这个外援。
陈天人虽不想理会别家事,但能白捡个儿媳妇,也就同意了。
此事乃是道隐宗与九遮山的盛事,陈天人亲自出面,九遮山离火道人也露了头。
两元婴和谐之极。
借着这破事儿的空挡,景思退找上了林白。
景思退颇有疲惫,“一边要操心师妹的事,一边要压服门内杂音,往来物资还不能缺半分,着实艰难!”
他跟莫应成一样,都是师父不太管事,徒弟挑担子的。而莫应成有陈天人全力支撑,但九遮山派系林立,景思退被折磨的不成样子。
两人闲话了一会儿,说起北方战事。
如今北伐大军压境,守天阁收缩战线,坚壁清野。一处坐守万寿山,以孔枢等新到的三元婴为凭;一处于黑风山防守,以夏予丰和霍太平为凭。
两处相隔千里,成掎角之势。
北伐大军本来兵分三路,可一路上无有阻碍。到了地方后,桥山杨顾两元婴对峙万寿山,九遮山宴清风和杜觉明攻黑风山。姜行痴总览北伐事宜,万寿山围而不攻,如今只在黑风山用兵。
“师弟可有什么消息?”景思退跟林白打探。
林白哪儿有什么消息,虽说前方一有战报传到桥山,顾瑶就再传了来,但没什么大的消息。
听说两方战了几次,不过都是金丹下场,有胜有负,双方还在试探。
“我如今是世外野人。”林白笑道。
“师弟独立世外得一分清闲,可见顾老祖厚爱师弟。”景思退道。
林白本要点头,却见景思退面上有笑。
“师兄,谣言止于智者。”林白黑了脸。
景思退止住笑,又道:“如今北伐大军虽说声势浩大,可细看起来,我等是劳师北伐,守天阁又有化神遗留,防护阵法轻易间破不得。且人家虽说元婴高修少了些,但底下也是人才济济。”
“师兄的意思是?”林白问。
“师弟一向在姜家修行,又受姜前辈爱护,不知姜前辈到底作何想?”景思退颇有忧愁,“此战我九遮山跟着桥山压了上去,退不得了。可向老祖又不知在何方,这一仗到底怎么打?”
“师兄,”林白也是苦笑,道:“我在此地逍遥,怎能知道这些?”
“顾前辈可有一二消息传来?”景思退点了点他的头,道:“我九遮山中颇有人不赞成此事,闹得不可开交,前方又无凯旋之声,着实难以维持,竟有人闹嚣着要分家。且如今人手不足,物资又缺,周回山旧人与各路元婴宗门家族坐看,不肯下场,而桥山空虚……我心甚忧。”
林白没当过家,不知道人家的艰辛。但略略一想,两个徒弟就能闹腾得自己头疼欲裂,更别说调理整个门派了。
“景兄勿忧。”林白只能使劲儿安抚,“以我来看,姜前辈曾特意北上,必然是有所准备的。桥山虽说空虚,但守天阁的人难道还能数万里偷袭?至于周回山旧人和各路元婴宗门,不过存了坐山观虎斗的心思,日后必然是要下场的。尤其是周回山旧人,有谢前辈做中,他们岂能坐看?其实现今的各项物资,周回山旧人和沿途的门派已是支援了许多。”
景思退微微点头,却不言语。
“再说守天阁,孔枢不过冢中枯骨,来日必死!夏予丰目光短浅,不足虑也。以我度之,首胜必然在黑风山,必然是贵派宴前辈和杜前辈之功!”林白慷慨激昂。
话刚说完,一阵风掠进来,乃是九遮山掌门离火道人。“师父!”景思退赶紧站起来。
“回山调拨物资,勿要生了岔子!”离火道人看了眼林白,并未理会,只道:“前方战事受挫,杜觉明重伤,我须得去看看!此事莫要外传!”
说完话,人一闪而动,化为火光,向北而去。
“……”景思退叹了口气。
林白也不知道说啥,只觉得分外艰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