诸元婴纷纷认同。
“那就上松鹤山一叙?”姜行痴又邀请。
诸元婴又说松鹤山距离万寿山太近,指不定扰了向老祖清修云云,尤其是杜觉明,一个劲儿的摇头。
“既如此,那就暂时不去。”姜行痴很是体贴,“此番北伐,乃是正本清源,使周回山旧人还于旧地。如今事已成,我向老祖也渡劫功成,我等正该退去,日后周回山就归孟兄统管了。”
杜觉明心中暗骂姜行痴虚伪小人,可以前还敢反驳几句,如今是一点也不敢了。
诸元婴也都不吱声。
“宝地自当有德者居之。”孟山禾发了话,“老朽年迈昏聩,掌不得万里宝地。”
他抚须看向诸元婴,道:“不如来我黑风山一叙,推出一位德高望重的主事之人。”
“周回山只能是周回山的人管!”姜行痴却不同意,斩钉截铁道:“这是我的意思,也是向老祖的意思!”
一时间,诸元婴鸦雀无声,都看向姜行痴,又看孟山禾,分明是说:看吧!来帮你的人最后把你老家给吞了!
很快,一众金丹也远远的过来了,纷纷上前行礼。
“思退啊,弟子们都没事吧?”姜行痴满面春风。
“回师父,有不少低阶弟子受了些许损伤,不碍事。”景思退回。
姜行痴满意的点头。“姜老弟,”孟山禾不耐,叹了口气,道:“那现在到底如何,你倒是说个章程。”
“如今虽说老祖功成,可周回山到底烧了许久战火。”姜行痴抚须良久,缓缓道:“还请诸位师兄师姐操劳,令旗下子弟清扫四方,恢复周回山旧日形制。使灵田不至荒废,使适龄童子不至入不得学。这些事,让景思退当个主事,各家都出些人,一块儿商议着做。”
众元婴听了这话,心说你这不还是驱使我们么?打仗让我们拼命,打完了还得帮忙收拾庭院?
“诸位师兄师姐不妨先去黑风山稍坐,”姜行痴十分温和,道:“我到万寿山走一趟,看老祖是何意思。”
说完话,径直便往万寿山而去。
“杜师弟啊,家中事多,我就先回去了,此间你全权处置便是。”九遮山新来的吕长老跟杜觉明扯完,又拉住景思退,道:“本来先掌门打算让你接替九遮山门庭的,我们几个老头子也都同意,你现今虽有贵人提携,可也不能忘了本。”
景思退笑笑,也没出声,他打理九遮山多年,除了秦长老与先师交好外,其余人都各过各的,属实交情一般。
乌木谦站在景思退身侧,两手叉腰,分外嚣张。
诸元婴也不再多言,纷纷往黑风山而去。尤其是狐狸,卷起秀秀,开开心心的冲在最前面。
“代我参会。”顾倾水给林白丢下一句话,身化碧水,往梦湖去了。
“我就不参会了。”邹宓看了眼景思退,道:“转告令师,我在沁芳池静修,无事莫来扰我!”说完话就要走。
“老祖放心,我代老祖参会!我也算守天阁旧人嘛!”乌木谦上前卖好,得意非常。
“你也配?”邹宓本要走的,听了这话,反不急了,她冷冷斜视乌木谦,道:“孔师兄待你不薄,你却行反叛之事,如此两面三刀之徒,不配称我守天阁旧人!日后你若敢踏入沁芳池一步,我就杀了你!”
“你你你你……我师乃是桥山姜氏!”乌木谦气的不行,强提声势反驳一句。
“姜行痴又如何?真当我杀你不得?”邹宓今日见了新晋化神,更加怀思孔枢,自然就对这叛徒愤恨之极。
“……”乌木谦见邹宓果然杀意滔天,根本不顾姜行痴的面子,他清楚自己半路反叛虽是投诚,却万万比不过投降的元婴邹宓,也因着如此,属实是两边不讨好,人人都暗地里骂三姓家奴。
可毕竟刚说了大话,乌木谦还是要面子的,他当即看向景思退,盼景思退说句话,给个梯子下,却见景思退正跟那秦长老低头说话,好似没见到这边的情况。
乌木谦低头瞧了一圈,只见一众金丹都看别处,不由心下悲凉。没法子,乌木谦想起转轮兄的好处,他巴巴的看向林白,盼着随便说上一句话,自己就借坡下驴。
“林转轮!”邹宓一声娇喝。
可怜林白已早早避开,正跟裴大姐和姜丫头说闲话呢,却被点了名。
“前辈……”林白生怕邹宓伤及无辜,远远的行了一礼。
“去。”邹宓沉着脸,“代我,代孔师兄掌这无耻忘恩之徒的脸!”
“……”林白赶紧上前,又是一礼,俯身劝道:“邹前辈,乌木谦无知,交由姜前辈处置便是,何必辱他呢?”
“你所盗之宝可找全了?”邹宓传音。
林白直起身,回身对着乌木谦就是一巴掌,喝道:“早前有约,邹前辈与我桥山一体!邹前辈既是桥山之人!你不敬尊长在先,怎还敢提姜前辈?就算姜前辈来了也无话可说!速退!”
乌木谦被掀翻在地,半边脸都是红彤彤的掌印,他捂着半边脸,委屈之极。
姜小白上前,低声劝了两句;景思退终于瞧见了动静,上前帮忙安抚。
邹宓似满意许多,“你代我去参那什么会!”给林白丢下句话,人已远走。
“前辈!”林白赶紧去追,“顾老祖已让我去参会了,我……”
人已远走,是如何也追不上了。
场上元婴已尽数离开,林白叹了口气,看向乌木谦。
乌木谦倒在地上,姜小白和景思退在侧,孙十七抱剑,这四个姜家人都看向林白。
其余众金丹也别有意味的看了过来,有好奇思量的,有满面钦佩的,有惊讶怀疑的,还有跃跃欲试想要一问玄妙的。
尤其是几个女修,一会儿看看林白,一会儿看看裴宁,再看看远走的邹宓……“你说不会是真的吧?”李无声小声问莫应成。
莫应成摇摇头,道:“不太像。”
“就算没有,那也快了!”李无声嘟囔。
“乌木兄。”林白上前,扶起乌木谦,行礼道歉道:“箭在弦上,还请兄长勿要责怪。”说着话,取出丹药就要往乌木谦嘴里塞。
“那也不必了。”乌木谦不吃丹药,眼眶红红,“谁也不敢责怪你,你有两个元婴护持,我自然比不上你……”他竟越说越悲,好似看透了世事苍凉,接着又补上一句,“只有恩师才是我的天,只有向老祖才是我的天!”
姜小白忍不住笑笑,转过头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