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下蟾没出声,似是默认。
“我先去外面探一探,看如今是个什么情形。”林白最会劝人,眼眶都红了,好似眼前是亲老祖一样,“老祖暂且养伤。待伤好之后,天下何处去不得?咱们去周回山,或是另觅福地,隐忍千年,总有报仇之机。到时我愿附老祖骥尾!”
“你……”月下蟾自不会怀疑,毕竟是眼前之人救了自己,只是没想到这林转轮忠义无双,只凭着邹宓的一层关系,竟对自己这般。
“老祖不用再说!”林白打断月下蟾,站起身道:“愿为老祖赴汤蹈火!”
说到这儿,林白转身,打开石门,迈步出去,又回过头,一副死生相隔之意,道:“老祖,我去打探消息,若十日不回,还请老祖及时离开此地。还有裴宁……请老祖照顾一二。”
行了一礼,不顾月下蟾动容面孔,也不待月下蟾说话,林白就面有决绝的合上石门。
提上在鹿轻音门口坐着的何问药,林白往洞外走。
与裴宁传音完,林白带上何问药,向天宫城方向而去。
“林转轮,你不会真要去卖命吧?”何问药可都听到了林白的托付之言,他脸色难看的很,“现今秋水剑宗肯定在追月前辈的行踪,你我手底下又杀了他们的人,咱要是过去,指不定得折进去!”
“你这般胆色,难怪鹿轻音看轻你!”林白嘲讽道。
“为仙子做事,我自是胆大包天,可为那月前辈做事,我可不做!”何问药只忠心于一人。
俩人慢悠悠行了半日,何问药好话说了一箩筐,林白终于把他放下。
“算了,你我不是外人,既然你不想去,就在此地等我吧,十日内我必回。”林白指了指前方的一处雪山。何问药欢天喜地的应了下来,“我肯定等你!”
丢下何问药,林白又往前行了五百来里,也找了个地儿窝了下来。
去天宫城是绝对不行的,卖命的事是绝对不干的。
如今已先救月下蟾性命,又为其卖命,分明已得了信任,是自己人了。
林白好些话想要问,可到底得缓一缓,是故出来找个地儿歇一歇,寻个坊市问一问,也就算交差了。
寻了个雪狐窝,躲进去静修了六日,眼见快到日子了,林白这才出来。
算了算距离此处最近的一处坊市,林白赶了过去。
这坊市是秋水剑宗的一附属金丹家族所创,因万里湖地广人稀,倒是来往的人不多。
林白带上妙妙送的斗笠,跟没伪装差不多,入内转了一圈,寻到最大的一家店铺,散出灵石打听消息。
灵石开道,果然得来了消息。
那秋水剑宗和玉心一意门围攻天山派之事早传了来,天山派三元婴死了两个,一个外逃,天山派抵抗了三日,得了投降不杀的承诺后,投了一半,走了一半。
至于为何围攻,又是如何分配战利,却还没确切消息传来。
又问了两家,眼见足以交差,林白迈步出了坊市,却见外面有人在候着了。
秋雨残抱臂,身旁一老金丹,五个筑基。
“转轮道友!”秋雨残上前一步,冷笑连连。
林白心中无吉凶之感,只收起斗笠,问道:“师姐是如何看破我行踪的?”
秋雨残也不说话,倒是她身旁那老修抚须笑道:“说来与道友有缘,此间坊市便是我家的。秋师妹正好在此,我见你只打听天山派之事,就请秋师妹来瞧一瞧,没想竟是故人。”“转轮道友,你与何问药害我三位师兄,竟还不做伪装,胆大包天的来探问消息,合该你有今日。”
林白也不多说,看了眼四周,转身往坊市而逃。
“今日焉能让你走脱!”秋雨残立即追索,那老金丹也连忙取出一宝塔。
二人急忙追了上去,却陡然落入浓雾之中,一时间神识竟难外探,恍惚之间,好似瞧见浓雾中有点点星辰一闪而逝。
秋雨残心中生出惊恐之感,转身欲走,可已晚了。
雾气散去,秋雨残身上七八个洞口,那老金头颅也不见了,后面的五个筑基也早倒地。
“你……不是丹师么?”秋雨残趴伏在地,喷着鲜血。
林白并不理会,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把坊市大闹一通,“老家伙明明是坊市主人,却不讲规矩,露了客人行踪!我最恨不讲规矩的人!”
把稍微值钱的全都收到葫芦中,林白挥袖裹起秋雨残,马不停蹄的逃离。从两方碰面,到完事走人,也不过盏茶功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