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白站在一处碎石上,手执残缺石盘。
此番又寻到一块,不用刻意拼凑,便汇聚固定,石盘已然过半了。
虽还是不知石盘的妙用,可心中生出巨大的满足之感,且对拼齐石盘有着强烈的期望。
残缺石盘散出淡淡光晕,远处阴火联绵。漆黑幽静的深渊之中,阴火残绿犹如月色,石盘光晕不及荧光。
收起石盘,林白手按葫芦,看向石龛中安坐的谷师古。
诸人也退了又退,裴宁和木贞站在林白两侧,乌木谦和何问药站在鹿轻音身后,倒是应彩蝶嘟囔句又要赔本后,退的更远了些。
也没人敢随意动手,只是紧紧盯着谷师古。
那谷师古好似吞服了仙丹妙药,阴火在他身上窜来窜去,他枯槁无肉的身躯似有几分回春之意,渐渐生出几分血色。
过了一会儿,谷师古又发出一阵笑声,引动此间山壁回声,竟有几分春回大地之感。
“前辈悟两重大道真意,妙法自然,晚辈钦服之至。”林白一边高声瞎扯,心中却在急思破敌之法。
如今吉物已得,可凶险之感未去,反越来越强。
这谷师古以燃灯续昼之法,纳虞百里性命精气,好似不仅延命,且又长了几分修为。
昔日也曾见过鹿轻音用此类秘法,乃是强吞彩鹿,借此补足气力,甚至境界稍涨。
“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法门。”谷师古十分谦逊,“说是两大道,其实一主一副罢了。不过比之某些相类的禁法,还是要强一些的。”
“前辈谦逊,一取阴火之不尽,一取阴火之不息,已然是天纵奇才。”鹿轻音怀抱拂尘,朗声道:“敢问前辈,你所谓的那位跟你同行的老友,是不是也化作了阴火,被你拿去滋补自身,燃灯续命了?”
“小友知我。”谷师古竟毫不隐瞒。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鹿轻音拂尘轻挥,面有笑意,“天道苍茫,无有善恶之分。前辈取大道之意,却行违天之事,不知还能再行几次,修为可生了阻碍?”
“我辈修行,本就是逆天而行。”谷师古十分坦然,还指点道:“小友,你觉得禁法难行,有悖天理,那是你太浅了。”鹿轻音不再跟他多讲,只看了眼林转轮,示意看你惹的都是什么人!
林白也委屈的很,本来就是来给贞姐凑个数,不曾想破事儿这么多!
裴宁和木贞也不吭声,她俩都跟林白绑一块儿了,逃又逃不掉,只能拼命。
那边鹿轻音声色不变,也不知什么心思,倒是乌木谦和何问药窃窃私语,不知在议什么。
“小友。”
谷师古抬起头,穿过漆黑深渊,直直看向远处的林白。
“那物事乃是千叶老祖遗留,被我侥幸得了,我虽知其不凡,可不知其如何不凡。参悟八百年无所得,还盼小友教我。”
他坐在石龛座上,略有几分好奇,接着问道:“不知小友自何处寻了那么多残片?其中又有何妙用?”
“老前辈既已存了强抢的心思,又何必再问?”林白回着话,取出先前得的那令牌。
这令牌乃是千叶老祖遗物,上有青叶铭刻,并无文字。
林白知道木贞见识最广,便将令牌丢给她,可她也着实瞧不出端倪。
“令牌早已无用!”谷师古忽的大笑,“诸小友,且来为我再增几分阴火之势,好能助我得成大道!”
说着话,便见他双目一扫浑浊之意,两粒如豆阴火跃入他眼中,好似替代了原本的瞳仁。
谷师古所坐的大石龛晃动不休,霎时间淹没在阴火之中,继而其余七个小石龛也被阴火遮蔽。
一时间,谷师古所处之地尽数被阴火吞没,七个小石龛和一个大石龛都不见了踪影,唯有阴火滔天。
诸人见状,又是远远往后退去,距离那谷师古已有里许!
“出!”只见自滔天阴火中飞出一柄长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