待在营帐里哪也别去?
怎么可能!
梁广昌虽然心跳如打鼓一般,但在将军离开营帐后不久,便立即往营帐外冲去!
他当然不是想跑。
而是……他儿子才刚刚离开,这会儿营地里乱成一团,他怎么可能放心得下?
可当梁广昌掀开帐帘的瞬间,两柄明晃晃的长矛便已经指了过来。
“干什么!”
守着营帐的士兵竖眉喝道:“回去!”
“我、我儿子……”梁广昌颤声道:“他、他刚刚从这儿出去,你们看到了吗?”
“回去!”
那士兵又一次喝道:“将军让你待在里边!”
倒是另一名士兵稳一些,沉声道:“放心,义军打不到这儿,你儿子多半只是被带到军医那儿了,你老实些他就没事。”
梁广昌看外头看去。
营地里此时兵马大动,步兵、骑兵各自轰然朝着营地东边方向跑去,震得地面轰轰作响,不远处鼓声响成一片,飞扬的旗帜在风中猎猎作响,无数呼喝声交叠响彻。
而这些兵马所去的东边方向,喊杀声早已响起了一片,听声音该有十数里远,但这么远的距离,那些声音都能清晰传来、甚至压过了营地中的声音,可见厮杀有多激烈。
面前的两支长矛又递了递,梁广昌尽管再担心,也只得缩回了营帐中。
他深深一叹,老态尽显。
无奈之中,他只能重新回到那重伤的武长风身边,颓然坐到了板凳上。但就在梁广昌忧心接下来应该怎么办的时候,一个虚弱却低沉的声音忽然钻入他耳中。
“你……是梁神医?”
梁广昌一惊,低头看去!
只见方才还半死不活的武长风,此时竟然已经睁开了眼!
见梁广昌看来,武长风还咧嘴一笑:“老子听说过你,你和傅老弟、宁将军他们一起对付过厄难僧。”
“你、你!”
梁广昌惊呆了,“你”了半天也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武长风却是抬起他那伤痛累累、皮开肉绽的胳膊,在嘴边作了个“嘘”的动作:“小点声,别叫外边人听见了。”
“这怎么可能……”
梁广昌却是猛地扑了上去,一把抓住武长风手腕、搭起了脉:“你不可能醒来,这、这不合理!”
武长风却只是呵呵一笑道:“这有什么,你是没见过吴厌那个疯子,他比我可离谱多了。”
“你……”
梁广昌忽然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一缩:“你知道我是谁,莫非,你之前一直没有昏迷?”
武长风嘿然一笑。
“原本,我是要杀了你的。”
他一开口,便是令梁广昌心头一凉的话。
但下一句,却听武长风道:“但知道你是梁神医后,我改主意了……你是傅老弟的朋友,不能杀你,跟我去义军那儿如何?”“呵?”
梁广昌失笑:“就你这样,还能带老夫……”
话说到一半,却见武长风闷哼一声,就这么直接坐了起来!
梁广昌瞳孔剧震。
“妈的,这次伤得是有些重了……”
武长风低下头,看了一眼身上不停淌血的伤口,骂骂咧咧地道:“玩过头了。”
梁广昌颤声道:“你、你是,故意、受、受伤……”
“废话。”武长风脖子一昂:“否则就凭他们?想捉老子?老子……唉哟唉哟……”
他这一抻脖子、又扯到了伤口,顿时疼得呲呀咧嘴。
梁广昌却在经过了最初的震惊后,慢慢明白了。
武长风故意伤重被捉,他有某种“重伤却仍能活动”的本领,可以骗过所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