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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8章 执念

2个月前 作者: 松叶堪为酒

夏青溪顿时将目光移至余秽的脸上,面上带着深深的疑惑:“为什么?”

余秽从夏青溪刚刚整理好的一摞书中精准的抽出了他们不久前看的那本阿娅的手札:“你还记得阿娅曾在手札上写的吗。”

“她说:生息蛊是苗族的圣蛊,它的功效那么强大,所代表的作用也那么重要,要是把它弄丢了,寨民怨恨他也是一件很正常的事。”

“还有印象吗?”余秽微微侧眸看向夏青溪,询问道。

“有。”夏青溪点点头:“是圣蛊,有很强大的功效,这两点我都知道。”

想了想,夏青溪道:“是与后面的那两点有关吗?”

“对。”余秽轻轻颔首:“若不是阿娅在手札中提到了,恐怕我也记不起来。”

接下来,余秽便用着舒缓的语调将他所知道的消息娓娓道来。

“在我很小的时候,阿娅去世没多久,那个时候我还没有被送到那些所谓的“亲戚”家,当时阿娅的一切后事都是由现任苗巫以及尤善一手操办的。”

“不知道为什么,在阿娅的事都办完了以后,按理说这个时候他们就应该将我送到亲戚家暂时照顾,但当时的苗巫并没有这么做,而是亲自将我带在身边了一段时间。”

“这个消息也是我偶然在他的书柜里翻到的,当时我在学着制蛊,好像是要去他平时制蛊的地方拿东西,那个地方平时他一直不让我进去。”

“但他那天不在,而我又像是那种非常听话的人吗?更何况我那时并不觉得他就是真的为我好,所以当时我就偷偷溜进去了。”

夏青溪:“……”这对自己的认知还挺清晰的啊。

“等等,”夏青溪蹙了蹙眉,他好像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点:“你为什么当时会觉得他不是为你好的呢?”

“你那个时候多大?有五、六岁的样子吗。”

余秽陷入了短暂的沉思,过了会儿,他说:“应该吧,太具体的我就记的不是很清楚了。虽然当时并没有懂太多,但对于其他人的恶意还是很明白的。”

“即使他表面没说,但我就是能感受到他对我的恶意。此外,他好像还会经常问一些对当时的我而言有些奇奇怪怪的问题,诸如‘有没有见过家里什么特别奇怪的东西’‘你阿娅通常会把特别贵重的东西放在哪儿’等等一些问题。”

语罢余秽做了个总结:“反正我当时很不喜欢他,现在也是。虽然在其他人看来他对我很好。”夏青溪若有所思的点点头:“这确实很奇怪啊,你们又没有什么亲戚关系,又不熟,更何况当时的你大多数人都会选择远离,但他却偏偏凑到跟前去。”

“再结合你之前提到的,说尤善是他的表哥,说不定他也参与到了这件事里。”

余秽低垂着眸子,漆黑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若有似无的凉意:“或许吧,到时候去试探试探。”

“若是真的参与了……那这件事就不会这么简简单单的算了啊。”

夏青溪:“那继续说你之前的事儿?”

余秽:“好。”

“我本想去他那儿拿一些比较稀有的材料,但我在打算走的时候看到了他桌子上放着一本有些奇怪的书,边缘还有一些被烧了的痕迹。”

“出于好奇,再加上他现在又不在,所以我就去翻看了几下,那个时候认识的字不多,只能看懂个大概。”

“大致的意思是说生息蛊其实是神赐之物,能保佑着整个寨子,若是丢失或是出了什么别的问题就可能会给这个寨子带来灭顶之灾,它需要有人看管保护,但这个人只能是寨子里的苗巫。”

闻言,夏青溪不自觉的抬手咬了咬自己的指节,皱着眉头道:“它代表的东西或许是整个寨子的安定?所以寨子里的人都很重视它。”

一旁的余秽也耸了耸肩:“据上面说的应该是。”

夏青溪有些不解:“不是说丢失或是出了别的什么问题才会给寨子带来灭顶之灾吗?可是格南苗寨的生息蛊早就用掉了啊,不也没什么事吗?”

余秽略有些沉默的看向夏青溪:“你确定格南苗寨没什么事儿?”

夏青溪:“……”

他一拍脑袋,轻啧一声,不禁暗念道,真是糊涂了。

何止是没什么事儿啊,那个寨子都快被作没了。

思及此,夏青溪有些担忧,拧着眉望着余秽:“这不会是真的吧??那你这生息蛊给我用了啊,怎么办,巫祈苗寨不会也出事吧?”余秽:“……”

他无奈的笑了一下,安抚道:“没事儿,格南苗寨那是他们咎由自取,巫祈苗寨又没有那样的风俗。”

更何况,灭顶之灾就灭顶之灾呗,本就不是一个什么好地方。余秽隐藏在阴影下的眸子有些晦涩,深邃的瞳孔泛着幽幽的波光,看着无端让人觉得有些心悸。

“嗯。”夏青溪有些迟疑的点点头,不知是信没信。

没多一会儿,夏青溪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忽然扭头看向余秽:“对了,就是之前提到的那个尤善,你还知道别的什么消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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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言,余秽也侧眸看过去:“你是有些怀疑他吗?”

“是有些。”夏青溪颔首道:“你阿娅在手札中描述的他的行为,确实有些古怪。”

余秽的视线落在那被夏青溪咬的有些泛红的指节上,半晌,他才移开目光,缓缓开口道:“对他我了解的不多,除了他和苗巫的关系,还有就是…他早就死了。”

“死了?”夏青溪下意识的瞪大了双眸,有些震惊:“他应该也没到该寿终正寝的年纪吧,什么时候死的?是正常死亡吗?”

“大概在我10岁左右的样子吧,算是正常死亡吧,因为身体不好,最后病死了。”

夏青溪:“……”这算是正常死亡吗?

接着垂眸思索了一会儿,他问道:“是什么疑难杂症吗?还是别的什么?”

余秽无聊的在那儿转着笔,耷拉着眼皮满不在意的回答道:“就正常的,会死人的病啊,好像是癌症吧。”

语罢,他又有些不满,蹙着眉紧紧的盯着夏青溪:“你这么关心他干嘛?”你都没这么关心过我。

夏青溪:“……不是,”他简直是佩服这位少年那有些奇葩的脑回路:“我在认真的找线索解决问题,你都在关注些什么奇奇怪怪的地方啊。”

话音未落,他又似想到了什么,似笑非笑的看向他:“话说,我怎么看你一点都不着急啊。”

发觉夏青溪像是真的有些生气了,余秽赶紧放下手中摆弄的那些小东西,整个人从夏青溪的背后靠过去黏住他,声音似是有些委屈:“没有啊,我也急啊,但我就是觉得这种事急也没有用,慢慢来嘛慢慢来。”余秽撒谎了,其实他一点都不急。

这种事其实余秽也不是非得知道,反正知道与否都对他的决定造成不了任何影响。

余秽真的如在夏青溪面前表现的那样那么在意他的父母与阿娅吗?其实也不见得。

他对他的父母没有任何印象,他的阿娅也从不在他的面前提及他们,所以,对余秽来说,“父母”可能就像是个关系最紧密却也最不熟悉的陌生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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