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渡。
袁绍大营。
袁绍脸皮子铁青,双手颤抖,久久不能言语。
只因方才。
曹操遣人给袁绍送信。
信中内容,大意是:曹操“顾念”旧情,希望袁绍能主动投降,避免兵败被擒反受羞辱。
“曹——阿——瞒!”
袁绍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许攸投曹。
乌巢粮草被烧。
大将眭元进、韩莒子、吕威璜、赵叡等被斩。
淳于琼被割鼻。
攻打曹营的张郃和高览举兵投降。
曹操更是将千余士卒的鼻子割下,连同牛、马舌头都送到袁绍大帐,以示羞辱和震慑!
看着盛怒的袁绍,郭图小心翼翼的劝慰:“明公,胜败乃兵家常事。官渡大营尚有七万步骑!”
“待我返回邺城,催运粮草再来,定可扭转战局,将曹操击败。”
逄纪冷哼:“你回邺城有什么用?若不是你谗言构陷张郃和高览,他们会投曹操吗?”
“有传闻曹操分了两路兵马,一路攻邺城,一路攻黎阳。”“依我看,明公不如先退兵回邺城,待来年粮食足备,再战曹操。”
郭图声音变得尖锐:“张郃和高览若对明公真心,又岂会因为我的谗言就投曹操?”
“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曹操本就缺粮,如何能分兵去取邺城和黎阳?这必是曹操乱军心之计!”
“若明公退兵,曹操必会乘胜追击。”
“本来只是小败,你想让明公大败,是何居心?”
逄纪怒目:“郭图!你若将你这构陷人的本事多用在统兵作战上,也不会让明公烦恼。”
“别忘了,你可是典军都督!”
“典军都督竟然构陷军中大将,如何能得将士心?”
“你执意让明公留在官渡,莫非是想将这剩下的大将都构陷了,好全送给曹操吗?”
“上次是张郃和高览,这次又是谁?”
眼见郭图和逄纪越吵越凶,袁绍气得再次一巴掌拍在桌子上。
“都别吵了!”
“孤还有步骑七万,良将千员,大将数十,岂会怕那曹操?”
“传孤令.....”
未等袁绍下达军令,一将急急来报。
“禀大将军,有自称伏波将军刘标使者在外求见。”袁绍惊愕。
郭图和逄纪等人,也是错愕不已。
刘标的使者?
......
曹操大营。
采纳了荀攸“乱军心之计”的曹操,正在等着袁绍分兵去拦截不存在的两波“兵马”。
只要袁绍大营分兵,曹操的兵马就会趁机攻打袁绍的大寨。
这次偷袭乌巢,险胜袁绍。
原本不利的局面扭转,曹操的心中的喜悦呼之欲出。
“没了乌巢的粮草,袁绍大军再多,也不足为虑。”
“数日之间,袁绍军心必溃,不战自败了。”
“子远,这次多亏了你啊!”
曹操得意不已。
若没有许攸向曹操泄露乌巢粮草的具体位置,曹操也没办法烧了乌巢。
天命无常。
孤,看来真有天命啊!
要不然怎会在即将要败的时候,许攸就弃了本初来投孤,还给了孤反败为胜的良机?
昔日光武帝受天命,陨石天降灭王莽数十万大军。今日孤受天命,火烧乌巢,让率十万步骑南征的本初兵败在即。
嗯。
才十万,少了点。
等孤灭了袁绍,就令史官改成孤应承天命、以寡敌众,败尽本初八十万大军。
曹操在沾沾自喜。
许攸闷闷不乐。
这次助曹操,许攸其实是赌气成分更多。
只因审配回邺城催粮,以“贪墨军粮”的罪名将许攸家小族人全部下狱。
以许攸跟袁绍的关系,这事其实也不算什么大事。
偏偏审配在袁绍跟曹操对峙太久心烦意燥的时候抓了许攸家小族人,更扬言不惩罚许攸这邺城有粮的都不愿意给粮了。
袁绍当即就惩罚了许攸。
这可把许攸气坏了。
这不就是公报私仇吗?
许攸一怒之下就投了曹操。
只是这乌巢一烧,许攸又后悔了。
跟了袁绍多年,许攸又不是不明白袁绍的性格。
只要赢了曹操服个软,审配怎么将许攸家小族人抓进去的,就得怎么放出来。而如今。
袁绍败了。
许攸献计的事必然会被袁绍得知,那邺城的家小子侄就彻底没活路了。
等于是:许攸亲手将家小子侄,送上了死路!
许攸能高兴得起来就有鬼了!
“都是孟德指挥有度,我不敢居功。”许攸心不在焉的回了一句。
曹操笑得更欢。
欢笑间。
人报伏波将军刘标遣使求见。
曹操的笑容瞬间一滞:“刘标?”
想到几个月前吕布在白马抢马,曹操这心中就是怒火翻涌。
“孤没兴趣见一个小小的伏波将军的使者,给孤轰走。”曹操不想见,见了影响心情。
小卒颤颤惊惊:“禀司空,那人说了,若司空不肯见,就让小人转告司空,伏波将军也派使者去了袁绍的营中。”
曹操拍案而起:“好胆!”
同时派使者去曹操和袁绍的营寨,刘标的居心显而易见。
不见我的使者?
可以啊!
那我就直接帮袁绍咯!荀攸也蹙紧了眉头:“司空,还是先见见刘标的使者,再作计议。”
曹操愤愤不已。
眼看就要击败袁绍了,半路杀出个刘标。
曹操只感觉烧了乌巢的好心情全都没了!
虽然很恼怒,但曹操不得不采纳荀攸的提议,让刘标的使者入内。
来的正是吕布麾下的大将魏续。
“伏波将军麾下校尉魏续,见过曹司空。”
吕布如今其实是没有天子任命的正式官职的,论正式官职,魏续得自称刘标麾下。
如今的吕布,也不会在意这些细节。
曹操眯眼打量魏续:“刘标派你来见孤,所为何事?”
魏续取出书信:“有伏波将军书信在此。”
曹操使了个眼色,许褚上前取来书信,检查没问题后才递给曹操。
扫了一眼书信内容,曹操只感觉怒火又涨了几倍。
“魏续,你替刘标送这样的信,就不怕孤砍了你吗?”曹操的眼神变得阴冷。
许褚直接拔出了佩刀。
魏续大笑:“曹司空的意思,是想替我陪葬?”
许褚大怒:“贼子放肆!我砍了你!”魏续看着走来的许褚,不惧冷哼:“我劝你冷静,否则误了曹司空的大事,你一族老小,从今以后不复存了。”
许褚的刀悬在魏续脖子前,回头看向曹操。
曹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虎痴,回来。”
魏续揉了揉脖子:“这刀不错,寒光凛凛。”
曹操阴沉着脸:“孤可以不杀你,也可以割掉你的耳鼻。”
魏续嘁了一声:“曹司空,我既然敢来送信,就不惧一死。割我耳鼻,我就一头撞死。”
“反正伏波将军说了,我若死,整个徐州不问任何缘由,全力助大将军攻伐曹司空。”
“有曹司空陪葬,我一个小小的校尉,死了也能留名青史。”
曹操冷哼:“你以为刘标会为你一人,跟孤死斗?”
魏续呵呵:“我是温侯的妻弟,伏波将军是温侯的女婿,你杀我辱我,就是在羞辱伏波将军,羞辱温侯,羞辱刘徐州。”
“曹司空,你不妨赌一赌,看伏波将军会不会为我一人,与你死斗。”
“不对,其实都称不上死斗。”
“曹司空,还有多少粮草能跟伏波将军一战?”
曹操的右手死死的按住了桌子。
“很好!”
“回去告诉刘标,三日后,孤会在官渡设宴!”
如果眼神能杀人,曹操将魏续杀了千百次了。
魏续摇头:“曹司空,别在伏波将军面前玩这种伎俩。”“三日?呵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