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
袁熙袁尚想去辽东,可不是简单放弃辽西民和辎重粮草就能办到的。
刘标早在前往辽东的必经之路等着袁熙袁尚。
尽管天寒地冻。
众将士的厮杀之心没有因此而消亡。
刘标杀尽了柳城乌桓,也得到了乌桓储存过冬的大量物资。
换而言之。
袁熙袁尚是舍弃补给拿命在逃。
刘标则是物资丰富要啥有啥。
杀乌桓人的时候,刘标心狠手辣不眨眼。
袁熙袁尚这几千骑兵,刘标可是眼馋得很。
这些骑兵都是袁氏养了多年的汉家青壮。
杀尽是不行的。
最好是能尽数招降。
刘标旁边,魏续正认真的搓着麻绳。
凌统则是一脸好奇的向魏续请教如何将麻绳搓的又快又结实。
也不知道魏续给凌统灌了什么迷糊汤,让凌统也迷上了麻绳。
有时候甚至还主动替魏续准备搓麻绳的原材料。刘标也不点破。
小孩子终究得经历下社会的毒打才知道人性“善诳”。
魏续是个很好的“人生老师”。
而在刘标身后。
一个个的火灶燃起。
火灶中燃烧的不是干柴,而是煤炭。
在汉代也称为湮石、石涅、黑丹、石炭等。
班固的《汉书.地理志》中,也记载有“豫章郡出石,可燃为薪”,东汉的时候,还有制作用于冶炼的煤饼。
这次北征,刘标在跟庞统商讨细节的时候,不约而同的想到了豫章出产的石炭。
于是提前自豫章运了大量的煤饼用于军需。
在天寒地冻的辽西,这些煤饼不仅助刘标通过了卢龙塞五百余里的险地,更让刘标可以在大寒天的来拦截袁尚袁熙。
若非如此。
这荒郊野外生个火都艰难。
而在火灶上,又是香喷喷的米饭和羊肉的味道。
几百个火灶上的米饭和羊肉,传出的香味,足以令袁尚袁熙的骑兵闻着味儿来。
只是看着严阵以待的刘标及骑兵,袁尚袁熙的脸都变得铁青了。
“刘标怎会来得这么快?”“他怎么知道我们要去辽东?”
刘标不会告诉袁尚袁熙为什么。
刘标的目标也不是袁尚袁熙。
招了招手。
魏续停下了搓麻绳的动作,来到阵前大呼。
“对面的骑兵兄弟们,楚王听闻你们大冬天的要跑去辽东受苦,心中不忍,于是在这准备了米饭和羊肉,还有烧好的热汤。”
“想吃的,都来吃啊,虽然不敢说管饱,但肯定能让你们每人都喝口热汤,吃口热饭,再啃上一口热的羊肉。”
“哎,光是想想,我这口水都流下来了。”
“来来来,不要客气!”
“只要你们今后不再跟着袁尚和袁熙,热汤是有的,热饭是有的,热的羊肉也是有的。”
“辽东有什么好啊,能有中原好吗?”
跟着刘标久了,魏续的嘴上功夫也是与日俱增。
这一阵吆喝,喊得那叫一个声情并茂。
一时之间。
袁尚袁熙身后,众骑开始骚动私语。
跟着袁尚袁熙一路奔逃,只能带上干粮饮水,想吃口热的都没机会。
如今有热汤热饭热肉在前,谁不眼馋啊?
袁尚袁熙见军心骚动,心中大惧。“众将士,杀了刘标,热汤热饭和羊肉,都是你们的!”袁尚挥枪大喝。
魏续反应更快。
直接拉上几个大嗓门一起喊:“只要放下武器跟着楚王,不用打,热汤热饭和羊肉,都是你们的。”
“当兵的最重要的是什么?是杀敌吗?是立功吗?不,都不是!”
“当兵的最重要的是,吃饭!吃饭!吃饭!”
“当兵吃饭!吃饭才是最重要的!”
刘标笑了笑,给众将下达了一个军令。
不多时。
三千余骑兵都在高呼“吃饭,吃饭,放下武器,一起吃饭!”
袁尚袁熙听得肝火都快冒出来了。
谁还没吃过饭啊!
瞧不起谁啊!
然而。
袁尚袁熙是不会明白普通军士对吃饭的渴望的。
毕竟。
袁尚袁熙有单独的酒肉,压根就没挨过饿。
可普通军士不同啊。原本天寒地冻的跟着袁尚袁熙逃去辽东,就已经怨气不小了。
如今又有刘标在前面用热汤热饭和羊肉诱惑,一个个哪里还忍得住。
听袁尚的,得跟刘标的骑兵打一架才能吃。
听刘标的,放下武器就能吃。
这是个很容易的选择。
只是片刻间。
就有军士放下武器,下马跑向刘标的方向。
袁尚见状大怒,张弓搭箭,将前方的小卒射杀。
“违我令者,杀!”
袁尚厉声大喝。
刹那间。
全场皆静。
跑到一半的军卒也是惊惧的看向被一箭穿心的小卒。
袁尚见镇住了众人,再次大喝:“听我号令,冲杀!”
还未等身后的骑卒响应。
刘标的声音已经先一步响起:“袁尚,你都穷途末路了,竟然还在射杀追随你的军士!”
“你如此无情无义,还有何面目再苟活于世!”
“对面的弟兄听着:我乃楚王刘标,现在向尔等承诺,若尔等放下武器,我带你们返回中原。”“绝不相弃!”
“若有违此诺,天降五雷,轰杀我躯!”
袁尚见军心再次骚动,又急又气,一鞭子抽向一个后退的裨将:“你也想抗命吗?”
裨将挨了一鞭子,心中有怨,又畏惧袁尚。
刘标再次高喝:“袁尚,你可知‘君为臣纲,君不正,臣投他国’。只有无能的君王,才会对着将士无端泄愤。”
“现在我给你和袁熙一个机会,你兄弟二人出阵与我斗将,若你二人赢了,我决不阻拦!”
袁尚大怒:“刘标小儿,是你自己找死!显庸,我们上!”
袁熙迟疑:“可.....”
袁尚喝道:“可什么可!我兄弟二人,难道还赢不了一个刘标吗?擒了刘标,我们就可前往辽东!”
“若不斗将,今日你我就只能死在此地!”
袁熙看了一眼身后的将士,知道不斗将也打不起来了,于是咬牙提枪,与袁熙一同冲向刘标。
刘标冷笑。
岿然不动。
下一刻。
两支利箭自刘标身后飞出,一箭命中袁熙,一箭命中袁尚。
两人翻身落马,滚到了刘标前方。
袁熙被张辽一箭毙命。袁尚则只是被赵云射中了肩胛骨,留了半条命。
“刘标小儿,说好了斗将,你敢诳我!”袁尚愤怒到了极点。
刘标呵了一声:“袁尚,我乃楚王,你不过一魏公,我给你台阶让你假装败阵,也不会丢了你魏公的颜面。”
“没想到你不仅不领情,还要跟袁熙联手,以多打少,你也不知羞。”
“既然你坏了规矩,那就别怪我也坏规矩了。”
袁尚气得口吐鲜血:“你这是在狡辩!”
刘标大笑:“狡辩又如何?兵不厌诈,你是第一天统兵吗?”
“看看你身后,你的这几千骑兵,有一个愿意为你征战的吗?”
“带兵带到威信全无,你是我见过最差劲的世家子了。”
“袁氏的世子,呵呵,你远不如你的兄长袁显思啊。”
袁尚回头看向身后的骑兵,竟然连亲卫骑兵都纷纷低头不语,这心中不由凄凉。
忽然间,袁尚变得有些癫狂:“孤乃魏公!孤怎会不如袁显思!”
片刻后。
袁尚又取出怀中的传国玉玺:“楚王,饶我一命!我愿向楚王称臣!”
下一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