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句话其实一直埋藏在姜清漪的心里。
只是她不曾和箫逸说过而已。
在别的女生的认知里,刚大学毕业就结婚生娃未免太急了一些,毕竟还有大把的青春可以挥霍。
有了孩子反而束缚了自己的自由。
可是在姜清漪看来却不一样。
她的性格本就偏静,也不喜欢外面热闹的灯红酒绿。
有一个温馨的小家就已经是她最满意的存在了。
而且她很喜欢小孩子,特别想有个自己的孩子。
只不过箫逸年纪还太小,目前还在读书,她觉得这么早就生孩子箫逸可能会不喜欢,就一直没有说过这件事。
毕竟男人和女人的想法有着本质的偏差。
过早的生育对男人来说他们觉得可能是拖累,但是女人不一样,特别是对于清漪这样的女性来说,有了爱的结晶并不会减弱彼此之间的感情,反而会将彼此的感情沉淀升华。
可是经历了外婆的离世,让清漪心里触动很深,她突然迫切的想要有个宝宝。
听了学姐这话,箫逸沉默了良久。
继而轻轻的点了点头,用力的将她搂紧在怀里,柔声回道。
“好。”
………
………
与世隔绝的小山村下了一场雨。雨水不仅洗刷了天空,让湛蓝的天际变的一贫如洗,雨水更是驱散了空气中闷热的因子。
距离外婆离世已经过去了一个星期。
这一个星期,学姐并没有离开村子返回苏州,而是在村子里住了一段时间。
这几天箫逸也一直陪在学姐的身边,细心的安抚着她的情绪,也不曾提及一句关于允卿的事。
每天清晨天没亮,学姐便会起床。
她先是认真的打扫了一下屋子庭院,然后就坐在院前的藤椅上发呆。
直到隔壁的炊烟袅袅从烟筒里冒出,她才起身去灶台做饭。
吃完饭后,她会带着小黄在院前屋后溜达,偶尔去村头的老槐树下看看别人下棋。
这几天她很少说话,箫逸也知道她心里难受,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只是默默的跟在她的身边。
几天后,学姐的心情貌似好了一些准备离开了。
她把老旧的房屋彻底整理了一遍,外婆的衣物因为在下葬的那天都烧了,所以屋子里也没有什么东西值得带走的。
只有一张外婆和外公的结婚照,以及一份房屋地契。
………
离开的那天。
学姐一大早就把箫逸喊起床,两个人也没有做饭,悄无声息的离开了村子。
毕竟随着外婆的离世,这个村子已经没有什么值得学姐留恋的。
继续呆下去也只是徒增伤感。人嘛,总是要向阳的,不能一直活在伤心的回忆之中。
因为怕村民们挽留,以及不忍看到那离别的画面,清漪一大早就拉着箫逸踏着朦胧的晨雾准备离开村子。
只不过走到村头的老槐树下时,依旧还是看到了几个妇人站在那里。
她们一脸慈爱的看着清漪,随即走上前把手里的饭团塞到学姐手里。
“昨晚大娘就在想,你们这两天要离开了。”
“知道你的性子不习惯,所以我们也没有告诉其他人。”
“还没吃早饭吧,路上带着吃,还很远呢,别饿着了。”
哽咽的回了一声,学姐把饭团握在手里。
相顾无言。
少顷,一个年迈的老妇人湿着眼眶挥挥手笑道。
“赶紧走吧,等一会天气又要热起来了。”
“有空了,记得打个电话回来。”
………
再一次从这个小山村离别。
站在老槐树下翘首观望的身影已经不是外婆了,而是换成了另外几个老人。
其实于她们而言,清漪就和自己的孙女一样。
小时候就看着她长大,不能用吃百家饭长大来形容,但是每家每户都曾经留下学姐欢声笑语的痕迹。
等到成年,又亲自把她打扮的漂漂亮亮的出嫁。人世间的情感有时候并不仅仅体会在血缘关系上面。
这些美好的成长经历就已经弥足珍贵。
看着身后已经逐渐模糊的身影,箫逸心中有些伤感。
等下一次有机会再次回到这个村子。
不知道村子里的老人还有多少人还活着。
………
返程之路并不难行。
清漪走的很慢,沿途仔细的看着外婆栽种下来的树木。
忽的,她指着一颗已经结了青涩果子的枣树对着箫逸笑道。
“箫逸,我想吃枣子。”
箫逸一听,自然是放下手中的行李,撸起袖子就准备爬树摘果子。
结果清漪却是白了他一眼,嗔怪道。
“你傻啊,爬树多危险。”
“找根杆子敲一敲不就行了?”
闻言,箫逸一拍脑门恍然大悟道。
“你瞧我这脑子,等着,我这就去找。”
几分钟后,箫逸在灌木丛里找了一根枯木枝,拿在手里掂量了两下,随后走到枣树下大言不惭的开口道。“看好了。”
挥动树枝,结果树上的果子晃动了两下却是纹丝不动。
这不由让箫逸瞬间闹了个大红脸。
他不甘心的再次加大了力气,这一次总算是有了效果,树枝摇晃,从树上掉下来几颗青涩的枣子。
见状,姜清漪忙跑过去将那些枣子拾起来捧在手里。
箫逸还准备继续动作,学姐却拦住了他,柔声道。
“好了箫逸,已经够了。”
枣子一共有七个。
不过都还没成熟,青涩又坚硬。
把其中的五个仔细的用纸巾包好藏在包包里,剩下的两个,学姐用袖子擦拭干净,给了箫逸一个。
没成熟的枣子吃起来真的难以下咽。
果肉不仅涩而且还极酸无比,咬一口,牙龈里都冒着酸水。
不过学姐却吃的很开心,脸上带着满足的笑,细细的咀嚼着口中的果肉,似乎一点也不觉得酸。
看着清漪这模样,箫逸心中便是一酸。
她吃的哪里是果子。
明明是外婆对她那深沉的爱啊。
………
………箫逸没有第一时间回苏州。
而是带着清漪先回了锡城一趟。
回到锡城已经是下午时分。
锡城的天气比之苏州犹有过之。
太阳如同一颗红玛瑙孤零零的在天际散发着光和热,大地被灼烧的泛着丝丝热浪。
李大爷光着膀子正坐在花海边的棚子里乘凉,他闭着眼睛,手中摇着蒲扇,嘴里哼着不知名的小调,一旁的桌子上还摆着冰镇的西瓜。
整个画面怎一个惬意了得。
箫逸走上前,笑着开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