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阁首辅申时行,次辅余有丁,二人应诏来到乾清宫。
“臣等参见陛下。”
“二位爱卿不必多礼。”
“谢陛下。”
朱翊钧看向桌上的军报,“这是辽东刚刚送来的军报。”
张宏将桌上的军报拿起,递给首辅申时行。
申时行看过后,递给余有丁。
两个人得分开看,不然,两个内阁大学士头对着头一块看,又是在皇帝面前,不合适。
二人都看过之后,张宏便将军报接过,重新放到桌上。
朱翊钧也不隐藏,直接开门见山。反正就算是边境上有人走私,那也是卖给蒙古人,女真人此时还啥也不是,大明朝还没人把女真人放在眼里。
“辽东的军情三位爱卿都看过了,辽东女真时叛时降,如此以往,绝非长久之计。”
“趁此平定叶赫部之机,是否可以将海西女真和建州女真,彻底解决。”
首辅申时行问道:“臣斗胆请问陛下,陛下所言彻底解决辽东女真,是以军事剿灭,还是招抚安置,亦或是二者兼而有之?”
“自然是二者兼有。”
朱翊钧看向沙盘,“建州女真、海西女真如今已经从事农耕,他们居住的土地已然有所开垦。”
“尤其是海西女真所居之地,河网密布,水草丰茂。”
“朕以为,海西女真的叶赫部已经被平定,而叶赫部所居之地临近蒙古,可谓是辽东北境之屏障。”
“叶赫部又在其住地修筑了城,可以以叶赫城为基础,加以修建、扩建。重新整训归附的女真部众,并派辽东官兵进驻,将其变为由辽东管辖的实控卫所。”“其余的海西女真三部以及建州女真亦是如此,我军进驻海西和建州,整训女真部众,修筑卫城,将此区域彻底变为实控卫所。”
“至于原有受册封的女真将领,保留原有官职,只要听从调令,仍可加以厚待,他们的子孙亦可为卫所的世袭军官。”
若是那些女真人不愿意,该怎么办?
这个朱翊钧虽然没说,可申时行等人却明白,文的不行,那就来武的。
不然,辽东镇要那么多兵干什么。
余有丁则有不同意见,“陛下,关于辽东女真,臣虽不管兵事,可也有了解。无非化外蛮夷而已,充其量不过癣疥之疾,何须如此兴兵聚粮,大动干戈?”
朱翊钧看向余有丁,“辽东女真,癣疥之疾,倒也没错。”
“然,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
“癣疥之疾,无关紧要。可若是放任下去,恐怕要成为心腹大患。”
“至于钱粮,既然是设立卫所,那么当地就要实行军屯,朝廷再酌情调拨些许军需就是,不会花费太多。”
别说不会花太多钱,就算是花再多钱,辽东女真也得解决掉。
这时候不收拾他们,等到以后战事愈加频繁,就更没有机会了。
见皇帝态度坚决,余有丁也不再坚持,“陛下所言极是,是臣愚钝。”
兵部尚书梁梦龙对此自然是愿意的,他是兵部尚书,若是在他的任职期间解决辽东女真,不说加官进爵,那在后世史书上,也有他梁梦龙一笔。
对此,梁梦龙是极为赞成,“陛下,此举不失为解决女真边患之良策。若事成,不仅女真边患得以解决,也可对蒙古造成压力。”
“只是,既然要设置卫所,不知新设卫所名称,是仍采用我大明之前对女真人册立的卫所之名,还是另取新名?”
或是看出朱翊钧对大明之前册立女真卫所名称不熟悉,梁梦龙接着说道。“陛下,哈达、乌拉二部前身为我大明所设立的塔山左卫,叶赫部前身为塔鲁木卫,辉发部前身为弗提卫。”
“此海西四部女真原本并不在海西,皆是其有意的靠近汉人聚集地,并经过多年的迁移,逐渐形成的,”
“海西四部的名称,则是因其居住地的河流为名。叶赫部居于叶赫河,哈达部居于哈达河,辉发部居于辉发河,乌拉部居于乌拉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