神枢五营的士兵,急匆匆的跑到校场上。
一带队将官走在队伍最前端,“神枢五营佐击将军,臣,马国承,参见陛下。”
朱翊钧远远望去,“马佐击,神枢五营当有多少将士?”
“回禀陛下,神枢五营当有兵三千。”
“实有兵额多少?”
“大概有两千多。”马国承底气明显不足。
“两千零一是两千多,两千九百九十九也是两千多,到底有多少?”
“应该有两千二百余人。”
朱翊钧冷笑一声,“你连你自己麾下有多少士兵都不知道,你是怎么当的差!”
“臣有罪。”马国承跪倒在地。
“缺的那些兵额去哪了?”
“回禀陛下,去年调去蓟州防秋了,至今还未返回。”
朱翊钧不再理会,而是喊了兵部尚书梁梦龙,“梁尚书。”
“臣在。”
“马佐击说的可是实情?”
“回禀陛下,每到防秋时,确实有抽调京营士兵至边镇加强防范的惯例。去年兵部奉命抽调京营士兵五千前往蓟州防秋。”
“不过,抽调的这五千士兵,根据兵部的调令,是五军一营、六营各一千五,神机一营、六营各一千,并未抽调神枢五营的兵马。”
朱翊钧若有所思,“如此说来,要么是京营未按兵部调令行事,要么是马佐击欺君。”马国承的头上刷啦一下,满是冷汗,“臣,有罪。”
“马佐击,你这是承认你欺君了?”
“臣,臣,臣,”马国承耷拉着脑袋,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又不敢承认。
朱翊钧没有再说话,张宏立刻上前,“来人,把这个犯下欺君大罪的马国承拉下去,听候发落!”
“是。”四名锦衣卫应声上前,打落马国承的头盔,扒下他的甲胄,直接拖走。
“臣有罪。”总督京营戎政彰武伯杨炳,协理京营戎政兵部左侍郎辛应乾,二人跪倒请罪。
“先起来,三大营共计有三十个营,十几万人,任谁也不能面面俱到。这只是一个营,其他营应该是好的。”
杨炳、辛应乾两个人颤颤巍巍的起身。
辛应乾这个协理京营戎政的兵部左侍郎,是新上任不久,他对于京营的情况虽然有所了解,但了解的没有那么深。
杨炳这个总督京营戎政,当的可是有年头了,他对于京营的情况一清二楚。
京营中有精锐,更有老弱,还有被人吃的空饷。
这不是一个营两个营的事,而是整个京营都存在这类问题。
他心里明白,皇帝看似没有发作,实则是在憋气。等再看几个营,这股气就该发作了。
朱翊钧接着吩咐,“让神枢五营的兵靠到东边去,把五军四营的兵拉上来。”
“抚宁侯,还是你亲自去传令。”
抚宁侯朱岗一听,心里暗叫倒霉,怎么这得罪人差事还让我去呢。
“臣遵旨。”等来到五军四营,营中的游击将军郭邦柱对着朱岗躬身行礼,“世叔。”
郭邦柱是成安伯郭应乾的长子,也就是下一任成安伯。
明朝为了重振勋贵,没少费劲。其中就有让袭爵的勋贵子弟到京营中历练。
这项措施推行之初,效果还是有的,但时间一长,就沦为了形式。
朱岗一见是郭邦柱,心里咯噔一下,他可以威胁马国承,但不能威胁郭邦柱,因为大家都是一个圈子里,属于利益共同体。
“孩子,这回可是陛下亲自检阅,你可有所准备?”
“世叔,您就放心吧,知道陛下来检阅后,我从其他营中运作来了不少人,又在街上雇了不少人。虽然看不上去不怎么像话,但人数上对的起来。”
“而且,我都交代好了,要是真的被点名,就让他们按照花名册上人名应答。”
朱岗点点头,“这就好,这就好。”
“带兵带不好顶多是能力不行,可要是吃空饷的事漏了,那可就不好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