恋爱
我耳鬓滚烫,一颗心扑通扑通跳得猛速……
他的意思是,想和我谈恋爱?
不行啊,这样我会当真的……
他是谁,京城首富,殷家家主,创宏集团的董事长,年纪轻轻便已立于商圈巅峰……而我只是个破算命的。
他身份尊贵,想要女人,京城多少豪门排着队想把自家闺女送过来伺候他。
我算什么。
虽说这辈子开局摸到了一手好牌,投胎到凤家,有一对豪门父母,可后来我的人生简直是一路下滑跌入谷底。
要不是绝处逢生,被师父与五位师兄拉了一把,我现在怕是早已投胎成了另一个人。
凤家认回我纯属被迫,就算我现在担着凤家千金的名,可整个京城谁又会真把我当做凤家小姐呢。
在他们眼中我仍旧是个登不上大雅之堂的乡下土包子,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
“殷长烬你别这样。”我心慌意乱避开他灼热真诚的目光,底气不足地低喃:“开玩笑也得适度。”
“我这样,像开玩笑?”他握住我的指尖,像怕吓着我,刻意轻声:“我不会给你压力,我只是说,栀栀,我们可以先从恋爱开始。”
我绷紧脊背连咽好几口口水:“我、我们之间差距很大。”
“哪里大?”
“你很优秀,是京城首富,你想要老婆京城有的是豪门千金愿意对你交付真心。”
“我对她们不感兴趣。”
“我配不上你的,我们身份不对等……”“我是殷家家主,你是凤家大小姐,五阳观的嫡传弟子,如何不对等?”
我不敢做梦,哽了哽:“你也知道我这大小姐的身份就是个虚名……”
他突然再次把我按进怀里,温柔呵护:“可京城首富的夫人,不是虚名。栀栀,留在我身边,试一试,可好?”
我被他这通操作给惊得说不出话,脑子一片空白:“当初不是说,三年……”
他揉揉我的脑袋,如实交代:“那时怕吓到你,权宜之计罢了。栀栀,你过来,我就没打算再放你离开过。”
我猛吸一口凉气,他就这么、直接说出来了?
按照我多年看狗血言情剧的套路,他不应该,即便有这想法也不会让我察觉,等我越陷越深了,再告诉我真相?
“但是,咱们才刚认识没多久,殷总,你了解我吗?你这个恋爱……谈的也忒草率了吧。”
“谈恋爱不就是为了互相了解么?还是说,栀栀你觉得我不好?”他的指腹缓缓滑过我的掌心,悄然与我十指相扣。
我闷在他的肩膀上猛吞口水:“你当然很好,我是、怕你后悔!”
“不试试怎么知道,万一后悔的是夫人呢?”他调侃。
我哽住,假装理直气壮:“我有什么好后悔的,你可是首富,我跟着你吃喝不愁,可比我自个儿开算命铺赚钱轻松多了,而且傍上你这个大款,以后凤家就拿我没办法了。”
“栀栀,你相信天意吗?”
“天意……”
“既然上天安排你来到我身边,那就证明你我有缘,我们不如就顺应天意。”
顺应天意……
其实,老实当他夫人,也是个不错的选择。“我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怎么和人谈恋爱,殷总,我……”
他没等我说完就开口安抚道:“别怕,这是我该考虑的事。栀栀,你只需要乖乖留在我身边就够了。”
我愣了很久,才迟钝地点头:“哦……”
想了想,我没忍住伸手试了试他的额头,怀疑道:“你今天怎么突然和我说这些了?你不会生病或是受刺激了吧。”
“没有。”他拿下我的手,沉稳地搂住我:“有些话,早就该和你说了。”
我靠在他怀里,不知该怎么回应他。
他一直搂着我不放,我犹豫了下,抬手拍拍他后背:“我们、该去见奶奶了。”
他嗯了声,这才松开我,牵着我的手带我出门,“今天应该有外人在,饭桌上不用太拘谨,我在你身边你什么都不用管。”
“好。”
由于晚上这顿饭是殷家的家宴,范大哥和白助理不方便一起过去,因此下楼后殷长烬就安排他俩去后面餐厅和保镖队长一起吃吃喝喝了。
两位助理都是好打发且好脾气的人,两人勾肩搭背离开时还高兴嚷嚷着要去和保镖队长斗地主,赢保镖队长的小钱钱。
家宴设在殷家单独的宴会厅里,我和殷长烬赶过去那会子,家里的厨师团队们已经把开胃菜给上完一波了。
宴会厅内,一尘不染的白地板上倒映着正上方似瀑布般流光溢彩的水晶灯灯影,年轻的女佣人们规矩站在一旁端茶倒水伺候。
厨师长把两碟摆盘精美的小菜轻轻放在转桌上,穿西装的侍者小心翼翼自里屋展柜里取来一瓶高档红酒,将红酒开塞,倒进醒酒器。
做完这一切,招呼专门的人用清水洗高脚杯。
如殷长烬所料,家里今晚确实来了别人。
我和殷长烬刚从容落座,老太太就和善地笑着向我们解释:
“长烬和栀栀过来了,今晚月牙来看你们四叔,正好玉池也来家里瞧芷儿,我就想着家里好久没来客人了,不如都留下来吃顿饭热闹热闹,让人把你们小两口也喊过来。正好,趁这个机会让栀栀多认认京城五大家族的合作伙伴,这整天被长烬你拎在身边藏着,也不是个事儿啊!”
老太太话音刚落,殷芷的声音就从不远处传了过来,语调上扬,故意讥讽:
“大哥现在可宝贝这位凤小姐了呢,去公司都要带在身边,一刻也舍不得分开,果然是新婚燕尔,小两口最情深意浓的时候,只是不知道,这份情义又能维持多久呢?
奶奶是该让她多见见世面,毕竟咱们殷家是首富家族,可和普通的小门小户没法比,更何况是乡下那些穷人了。
这以后凤小姐出门要是连五大家族的公子小姐都不认识,咱们殷家可是要被人戳脊梁骨,说咱们不会教媳妇的。”
早就落座在殷志国两口子身边的李月牙这会子也一副自家人做派,附和道:
“就是就是,我今天去公司见到了凤小姐,凤小姐可是连会议室的门都敢乱闯,公司那些董事都在私下说的可难听了,说凤小姐……比公司端茶倒水的仆人还不懂规矩,没有教养。”
我深吸一口气,这群人,我不招惹她们,她们又来犯我!
昂头正想怼回去,但谁知一抬眼,视线落在殷芷挽着的那名年轻男人身上……我不由愣住。
那熟悉的眉眼,一如既往喜欢浅色西装的穿衣打扮,即便时隔一年多没再见,他再次出现,上回与他相见的画面还犹在眼前……
周家公子,玉池,周玉池?
原来是他。
故人重逢,他再瞧见我亦是面上一喜,意外道:“栀栀,你真的在殷家?”
坐在我身边的男人拧了下眉,戒备地看向周玉池,悄然握住我的手,平静道:“夫人,你们认识。”
平缓的语调听起来不像是问句,倒像是陈诉句。
不过当场反应最大的还属殷芷。